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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黄河源
作者:杨晓宇 李根  文章来源:外滩画报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6/9/2 22:23:08  文章录入:ahaoxie  责任编辑:ahaoxie

 

  缺医少药的孩子

  援助久美拉毛这样的孩子,是李根来黄河源的主要原因之一。

  由于黄河源区恶劣的交通条件和自然条件,很多当地人患病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这里,孤儿很多。

  “黄河源区缺医少药,生命就在呼吸之间!这是我们为何捐药的原因。”李根说。

  离黄河源头3 公里处有一处用土坯围起的院子,院子里有两排房子,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一面国旗在随风飘扬,这里就是黄河源乡的第一小学。六年前这里的孩子没有地方读书,前任黄河源乡郭洋大队的村支书子美为了让黄河源的孩子有书读,发动大队自筹资金,修建了这所学校。由于这里人烟稀少, 有些孩子的家离学校50 公里黄河源第一小学是寄宿制的。目前学校有学生20 多人,老师4 人。

  孩子在学校里睡觉没有床,用草皮(草甸)支起的木版代替 ;扫地用的小簸箕是破水桶改造而成。校舍是2000 年盖的,由于气候原因已经成了危房。这里没有体育设施,孩子们的体育课只能做游戏:丢手绢,老鹰捉小鸡。“我去的前一天刚有7 个学生被家长领回家!失学的适龄儿童超过50 多人。”李根说,“这里的教学经费大多靠捐赠,因为这里没有人报道,也没有人

  知道,所以得到的捐赠是有限的。有时几年才有几个人来,捐赠不是很多。这是没有电、没有通讯,基本与世隔绝的世界。这里许多地方的藏民还处于原始的物物交换的阶段,他们用牛羊来换取青稞或米、面、盐、茶。”

  这次,李根给他们带来了衣物、文具、药品,还有一只足球。

  可是这并不能从实质上解决这些孩子所面临的问题。

  7月10 日,黄河源下雪了。这是李根到源头三天来,第三次下雪。由于风大,他的嘴唇干裂而肿大,疼痛难忍。上午李根从学校出发,去黄河源头拍照留存资料。

  中午回到学校的时候,李根发现有三个学生尕德、松毛、代措肚子痛。老师偷偷告诉李根,其实他们不是肚子痛, 而是胸腔,她们的身体左右高低不对称了,浮肿了,可是这里没有医生,他也无可奈何。

  校长伊西次成说:“这样已经很久了,想带她们去西宁或格尔木看病,一直没钱..”

  依西次成眼睛突然红了,几乎流下泪来。

  那天黄昏,雨雪后的天空出现了双彩虹。

  李根说:“当地藏民告诉我:彩虹是吉祥的象征,一般活佛来的时候或活佛灵童转世降生的时侯会出彩虹。” 他拿出相机拍下了暮色中的彩虹, 也拍下了学校里的孩子们。

  黄河源即将断流

  李根此行的另外一个重要目的是为了宣传环保,可是,曲麻莱县的一位领导说的一句话却让他难受到现在。

  黄河源的7月,风景十分迷人。天特别蓝,白云朵朵,仿佛就在身边;山峦起伏,草原上格桑花怒放,远处白色的帐篷上冒着缕缕青烟,耗牛、山羊在草原上静静啃草。

  那位领导面对这样的美景,漫不经心地对李根说:“为什么要环保?” 但是近看草原,到处是大大小小的鼠洞,大片大片的草场被老鼠破坏。草根被咬断,草就死掉了。许多地方出现荒漠化、碱化,鼠洞将整个山坡破坏得千孔万洞。

  草场被破坏,这里的藏民生活在生存的边缘。

  “这里的蒙古包的辨识,不是街道号码,而是编号。当我在包49 的牧民采访的时候,向导翻译给我说,原来她的家有1000 多只牛羊,现在仅剩50 多只牛羊了。他们家的草场被老鼠破坏了,牛羊养不活了 。我看到了她的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子,她告诉我,现在她家的羊奶还不够孙子吃的。”李根说。

  “离黄河源头3 公里处有一户藏民, 家在黄河源第一小学旁边 。 当时我去采访,我问他们,假如过5 年或10 年, 黄河源没草场了怎么办?他们告诉我, 他们也不知道,没办法。真的有一天要离开生养他们的黄河源时,又能到哪里呢?除了放牧,他们还能做什么?” 环境的破坏也加剧了黄河断流的危险。

  曲麻莱县城的西边,很多草原正慢慢地被沙丘吞噬、沙化了。黄河源麻多乡的扎加大队的村支书告诉李根:“本村在近10 年内70% 以上的草原已经被沙丘掩盖了, 我们赖以生存的草场没有了,已有几百户牧民成了‘生态难民’。” 在扎加地方,沙丘也在一步步逼近黄河源区有名的湿地—星宿海。星宿海原有92 个湖泊,现在已经有很多干涸了。

  这直接导致了黄河源的水荒,当地人饮水受到极大的威胁。

  县城的东北角有一条干涸的河,干涸的河床仿佛在向人们倾述着它的不幸。县城的东南一条河流已经变成涓涓细流,同去的万铁练告诉李根:“以前这条河水很大,现在还不够牲畜饮用, 更不要说人了。”

  曲麻莱的县城里,到处可以看到卖水的车。卖水的都是县城里的青壮年。他们每天早晨从县城西边4 公里的长江边(通天河)拉水过来,一小桶5 角, 一大桶5 元,一天他们可以拉上三四趟。在曲麻莱的秋智乡,缺水现象更严重, 当地的藏民要跑20 公里外的地方背水了,或用耗牛驮水。

  “望着他们无奈的眼神,无助的手势,我的心很痛。”在结束了长达20 天的行程回到广州后,李根对本报记者这样说。

  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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