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表现出来对温情的历史、深厚的友谊、人间的真善怀疑和拒绝；人们背离了诗歌国土上谦谦君子的风度，背离了人文学士传统的宽厚与仁义，这便是我们祖国真实的精神面貌；我们生活于一个人文精神日益衰落时代。心灵的枯竭不在可能具有诗情与理想，商业化头脑已经征服人们普遍精神。人们的道德快速堕落正在失去基本底线，这已经成为时代一个明显标志，也是人们心灵中最为浅显龌龊风景。

　　在一个人文思想熟烂的土地上，复兴者的力量似乎只有呐喊，鲁迅式的；最多也只有徐志摩娇柔的苍白与矫情；还有郁达夫的苦闷与罪恶的忏悔；或是巴金式的温情童话与缠绵的爱恨。正是如此，我们的时代出不了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的文学大师。我们几乎看不到强壮的力量从烂熟的历史中长出新芽——

　　失败和屈辱、过激和模仿、吸纳与借鉴，无序混杂着一条不清晰的路线，让我们一次次失望、困惑、沮丧。人们用无数次运动变革摧生新世纪，可我们每一次收获的都是噩梦与内耗交织的社会震撼。

　　在沼泽一样土地与国家中，不曾有过春风一样人文主义与精神复兴运动。或许，这场真正的运动正在摧生我们，正在向逼近我们，正在考验我们！

　　于是人们设问：谁能够给我们的时代注入强劲的文艺复兴的思潮？谁能让我们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活着？

　　不是思想者，而是每一个生存于此处境里一切具有反叛意向的独立的个人；
不是政治家，而是脚踏着土地改变自己命运的那些坚定的信仰者；
不是什么政党和主义，而是我们心灵上备受压抑希望呼吸自由空气的人们。

　　是农民、工人兄弟，是那些被这个主流社会日益边缘化的人群。唯有他们才可能触到时代的脉搏，用他们的心、手、脑和反叛现行压抑的制度与思想，全面发展灵魂与身体的人们。

　　2006年12月9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