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豪宅是国人心中永远丢不去的追求。有钱了,盖一座房子,以昭示自己的成功,同时可以福荫后代。一砖一瓦,一雕一刻,述说的是主人的精致和回忆,渗透了人生的苦乐和疮痍。终了,也算有了一个人生的交待。而精雕细琢之下,似乎百年的朽木也有了生机,也有了灵魂,攀附的是门脸,观看的是浮生。
宏村自南宋建村以来,形成了徽派建筑的独特一枝,就是水榭民居。乍一看到宏村的“明圳粼粼门前过,暗圳潺潺堂下流”的景象,还是要惊叹宏村人的品质生活。户枢不蠹,流水不腐,在活水的萦绕下,几百年营造一个活的古村,该是一项多么伟大而有意义的工程,这其中蕴含的几许历史和文化的信息,岂是一年改建一条路,二年改变一池湖,三年改造一座城的政客所能企及的。政客所做的只不过是用文化的符号来鬼画符而已。
昂首抬头间,一扇扇紧闭的大门锁住了无数的尘封往事,而同时又在演绎着匆匆粉墨登场的新故事。
屋檐的露水滴落头颈,醒了。
徽派常见的美人靠几百年来无奈地倚靠在那里。“一世夫妻三年半”,交通不便,聚少离多是徽商家庭的真实写照。就此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成了一座座冰凉的贞节牌坊,至今仍幽幽地立在空地里,任风吹和雨打,但我知道她的灵魂是不散的。
“快乐每从辛苦得,便宜多自吃亏来”;
“二字箴言惟勤惟俭,两条正路曰耕曰读”;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他非”。
徽商的处世哲学逃不脱儒家思想的范畴,“吃亏就是便宜”、“勤俭节约”、“闲事不管,饭吃三碗”。但同时也饱尝经商的艰难,希望后人要么做官,要么在世外桃源做一个避世的农夫,过自给自足的小日子。成功之外,徽商没有晋商那么嚣张,充满了作为商人的落寞和自卑,因此也在建筑和言语上表达了内敛和含蓄,由此形成了徽商文化。
住的地方是居善堂分号的三人间,一个人住,离总部有2分钟的路程。因为按做生意的套路,总是先卖差的,好的藏起来,所以得一个个房间检查过,包括卫生间。边套的一个三人间不错,干净的。淡季,一晚60元,可能是住过的最便宜的房间了。被子是棉花被,有点残留的阳光味道。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两张床拼成一张,就是大床间了。一床被子垫下面当褥子,不至于太冷。房东老太很热情的,撇除生意上的考虑,光是叫吃饭就派了好几个人过来,有点家的感觉。准备停当后,撑伞到居善堂总部的花园里吃晚饭,就是心仪已久的地方了。晚餐是半只土鸡煲和青菜,一碗米饭,一共是50元。
(三)黟县——塔川
夜晚的乡村安静得让人发毛,细雨和冷风感觉到了深秋的寒意。村口的烧烤大排档是学生的天地了。才九点不到,含蓄和内敛的小窗窄门就已经早早地透不出一丝光亮了。
18号6点钟,在鸡鸣声中醒了。贴着高墙厚壁,踩着石板路溜达,慢生活开始了。
早起的村民已经在灶头上忙乎了,炊烟沿着发黑的砖墙冉冉地蔓延,空气中夹杂着燃烧的稻草香味。这是久违的味道了。在早晨的村中穿堂绕屋,自是别有一番景象。游客还在奔走的路上,这里是属于村民的世界。
早8点半,挥手与房东再见,步行至2公里外的塔川。
网友对塔川秋色的评价让人心痒。从这一点来说,宏村仅仅是陪衬。
沿着公路而走,视界豁然开朗。
恍惚觉得不是在山水间,而是在画里,因为只有画才有脱离现实的效果。如果说宏村是一幅国画,那塔川就是油画了,因为只有油画才有那种色彩的厚重感。
从每年的11月中旬开始,塔川就成了踏秋人的宝地。
层峦叠嶂的群山和高低起伏的丘陵平原,构成了油画错落有致的层次;而树的红黄绿色和房子的黑白红色,渲染了油画多彩的世界;那藏身浓郁之中的飞檐翘角恰是极好的点睛之笔。除了空间的布局之外,少不了田野的色彩,收割完庄稼的田埂和野菊花就是绝好的注脚。
我问了村民,他说,他们村是一个自然村落,只有三十九户人家。宏村是大户人家了,有近两百户人家。
小家碧玉大抵如此。平常深藏不外露,偶露峥嵘只是在不经意间。
安徽塔川、北京香山、四川九寨沟被誉为中国三大秋色。不知是谁封的。但总有让人折服的理由,使人流连于此。北京香山太绚丽,是浓妆的女子;四川九寨沟太清高,是冷艳的女子;而塔川是乡野的女子,清新而又不脱俗,随意得可以亲近。
我是买票进村的,门票20元。网上的驴友是不屑于买票的。出来后才知道,原来还真用不着买门票的,四通八达的路不是可以走到村里的啊。可是不到塔川前,我又怎么知道前面就是塔川呢。所以还得老老实实地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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