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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流浪者的梦想
Eedu.org.cn 作者:胡吗个    文章来源:《华夏地理》杂志社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0-4-12
 

 

  这个春天,气候有些反常,2月中旬,立春已有半月,竟然下了一场遮遮掩掩的雪。城里的雪很快就融化了,而远在东郊的宋庄,气温似乎确实低了一两度,雪竟有寸余厚。  

  吴幼明把腊肉、腊肠、腊鱼一排排挂在院子的屋檐下,衬着院子里的雪,一片丰收的景象。

  这些腊味是从老家黄石寄过来的,他亲手捆扎,塞满两纸箱,如果装得下,父母会要求把家里所有的腊味装起来,快递至北京通州区宋庄镇。
 
    春天的院子

  本来,吴幼明急匆匆地赶回北京是为了避暑。老家黄石,气候更为夸张,干旱燥热,有时气温竟达26度,夏日仿佛越季而来,人们褪下棉衣,轻装走亲访友。回京之前的某一天,吴幼明带着老婆周丽骑车出去兜风,未骑多远,汗水微浸衬衫,吴幼明停了下来,抬头望天,对周丽说:“咱们还是回北京避暑吧!”   告别父母,火车一直往北,一个晚上,就从黄石到了宋庄的租住院落,从夏日到了冬天。

  胡吗个的院子就在吴幼明的隔壁,萧条错乱得多,竹子已经冻死,屋檐下的燕子窝也被吹落在地,去年入冬以来就一直没人居住。这个院子是在吴幼明的介绍下租下来的,作工作室,里面还摆了两张高低床,想做沙龙,供朋友开会、郊游之用!其实,这周围相当一部分院子都是在吴幼明的介绍下租住进来的,吴幼明有“宋庄交际草”之称。

  宋庄的许多院子都是胡吗个那里那副德性,一到深秋,寒意刚至,租客们纷纷撤离,缩进城里各大小区的楼房,享受暖气。

  “艺术家的院子”只是一个可供“远观”的东西,一个诗意的词汇。在夏天热乎时,你可以在里面吃西瓜、晒太阳,欢实地扑腾;一旦冬天来临,有人就会退缩逃窜,一如当下的艺术市场,扛下去的才是真主人。

  到北京去

  1989年夏季开学,湖北宜昌,高二学生胡吗个正在为学业发愁,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胡吗个。他选择了理科班,但成绩平平,相貌平平,更麻烦的是他迷上了流行音乐,张雨生、小虎队、姜育恒什么的,听得他如痴如醉,没心思学习,一有空就会往磁带店里跑,看着一张张专辑躺在柜子里,就很享受。在这些磁带中,有一张叫做《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让他觉得有些特别,他记住了那个名字:崔健。

  就在这一年的早些时候,中央美院学生方力钧却在为毕业发愁,他要在两居室和自由之间做出抉择:学校推荐的工作是北京造币厂,那是一个传统,美院的很多学生都会分到那里,工资不错,还有两居室,但必须坐班。方力钧觉得用青春去换两居室,代价太大,他更喜欢不受约束地在野地里、在冰天雪地之中去混去跑!他选择了后者,做了一名“盲流艺术家”。

  这一年是很多人的发愁之年,南京某空军吴姓老兵也在发愁,明年就要退役,是留在南京还是去上海?总之,回小县城做一名化肥工人那是他所不愿意的。四年前从家里偷出户口本去从军,就是为了奔向大城市。吴姓老兵是个文艺积极分子,喜欢弹琴唱歌,唱《外面的世界》,战友们听得羡慕不已时,他暗自下了决心,要去搞音乐!多年之后,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左小祖咒,真的成了一名摇滚歌手。

  1990年春天,中国首届摇滚音乐节“90现代音乐会”在首都体育馆举行。“唐朝”、“呼吸”、“眼镜蛇”、“1989”、“宝贝兄弟”和“ADO”这六支乐队粉墨登场时,左小祖咒刚刚退役。那年他20岁。他拎着一把吉他,一台单卡录音机——熊猫牌的,还有被子,坐着舅舅的卡车去闯荡上海滩。为了生存,他做起小贩,最开始是给别人转录港台流行歌,一盒四块五块,后来专门批售打口带,推销给文艺青年。

  当祖咒正在复旦大学兜售磁带时,一个叫田彬的人溜达到了北京大学附近,他是《中国美术报》的编辑,其实这份报纸早在前一年12月25日就宣布了停办,田彬和同为编辑的栗宪庭、丁方一起失去了公职,成为自由人。相信那是一个晴天,田彬不知怎么走到了圆明园福缘门村,有人在巷子里晒太阳,田彬发现那儿房子很多且便宜,紧邻福海,可以游泳,于是就搬了进去,有些像《桃花源记》。

  不久,和他来往密切的方力钧也搬了进来。他俩共用一个院子,三间房,中间是堂屋,两人各占一边。热情好客的两人把这里租金便宜的消息四处散布,圆明园画家村的大规模聚集就这么开始了。

  在接下来的五年里,一拨又一拨的艺术青年开始投奔圆明园。他们来得义无反顾、大义凛然。像南京的画家徐一晖,有一天在街上碰到栗宪庭,栗宪庭说你跟我去北京吧,徐一晖往塑料袋子里装了两件衣服,上衣口袋插了一把牙刷,就跟着走了。他俩路过山东,画家鹿林已经下海,搞装修,整日挎着大哥大、骑着野狼摩托车在济南街头飞驰,栗宪廷和徐一晖告诉他:北京有个画家村,鹿林二话没说,扔下工程队,扔下老婆和儿子就到了圆明园。

  那是一个狂热的年代,圆明园之于艺术青年们就是延安,盐水面加画布就是小米加步枪。 

  那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年代,为了自由,艺术青年抛家离职,或者干脆拒绝了分配。那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年代,喊一句“圆明园,秋高气爽”都可以成为诗的年代!

  1993年5月,左小祖咒终于从上海杀到了北京。不过,他并没有去热闹的圆明园,最开始,租住在朝阳门内某破院里。因为那间房子隔音很差,不适合摇滚,祖咒就试着给行为艺术家张洹打了个传呼。张洹很热情,就说你骑车到什么地方,倒什么公共汽车,我在哪个口等。那是长城饭店旁边的路口,当时长城饭店后面还很荒凉,他们路过一个湖,湖里还有死猪,很臭。左小祖咒对这个地方很不满意,热心的张洹还是找到一个干净点的院子,好说歹说,把他留了下来。院子所在就是大山庄,现在的朝阳公园,日后,左小祖咒将和一群行为艺术家在此创建“东村”艺术区。

  左小祖咒有备而来,他带了600张打口碟,这是他在上海活命的买卖;还带了一个小弟,负责在北京继续售卖打口碟,维持二人生计。祖咒将抽身出来,全身心写歌,“我来北京就是要搞音乐的,虽然成形的歌儿也没有,吉他弹得一塌糊涂,但是我的思想已经成熟了,就会相当自信!”

   在这一年的三月,北京迷笛音乐学校成立,新生代摇滚青年有了组织,北京开始了以迷笛学校为中心的摇滚村庄聚集:东北旺、树村、霍营,这些村子的村民不知道,好多被摇滚乐迷奉为经典的歌曲,最初版本都是他们先听到的。

  聚集在东北旺、树村、霍营的摇滚青年许多是被另类明星的光环所感召。崔健、“黑豹”、“唐朝”、张楚、窦唯、何勇的专辑相继出版,他们的声音出现在电台里,照片出现在杂志上。摇滚青年们互相传阅,并强调说借了要还。关于崔健的军装、“唐朝”乐队吉他手老五的每日八小时苦练琴技、张楚的19岁退学流浪,就像摇滚界的老三篇,口口相传,不断诗化。摇滚青年们听得热血沸腾,他们是工人,他们是退伍军人,他们是青春叛逆学生,前赴后继地赶往北京,苦练技艺,渴望成为光速吉他手,渴望成为鼓王,渴望成为最孤独的歌手,在舞台上被灯光追逐。

  两年后,1995年8月,师大毕业生胡吗个没有回老家报到,他拎着吉他还有被子挤上北上的火车,老家火山村没有人唱歌,整个五峰县也没有人唱歌,胡吗个想试试。

  那个时候火车还很慢,要20多个小时,从武汉到北京。第二天清晨,从北京站钻出来,胡吗个就听到了京腔京韵。没错!和崔健《北京故事》里的一模一样。大街上跑着黄色“面的”,没人注意到这个一手拎琴一手抱被的小伙子,胡吗个的手紧拽了一下。

  不久,“圆明园”和“东村”先后遣散,胡吗个想,还算不错,他赶上了理想主义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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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录入:小蟹    责任编辑:xiexiao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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