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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阿尔金山藏羚产羔地         ★★★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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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阿尔金山藏羚产羔地
http://www.eedu.org.cn    作者:孙丹平    文章来源:北京青年报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6-2-16
  新疆阿尔金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藏羚羊的主要栖息地之一。这个保护区成立于1983年。每年夏季,保护区的职工都要频繁进山,对藏羚产羔地进行武装巡护,并开展野生动物的科研。今年夏天,本报记者应邀随巡护组进入保护区腹地。

  阿尔金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位于青藏高原北部边沿,南部是莽莽昆仑山的东段,昂然傲世的青藏高原在这里开始缓缓下降,却又被北边的古老阿尔金山阻挡,形成一个大型的山间盆地。保护区平均海拔4500米,总面积4.5万平方公里。由于周围高山阻隔封闭,这里气候干旱,又寒冷缺氧,自古人迹罕至。

  从19世纪开始,有西方探险家进入这片“禁地”,他们在游记中对这里做了带有恐怖色彩的描述:“亚洲干旱中心”、“不毛之地”、“死亡的土地”……这里的植被比相邻的可可西里还差,更远逊于南边的羌塘。这里有面积达3000多平方公里的世界最高沙漠,有延绵数十公里、寸草不生的戈壁滩,也有铺着厚厚硝碱、植被极为稀疏的高寒草滩。

  多年来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一直被称为我国最大、海拔最高的保护区,但自邻近的羌塘、可可西里、三江源等保护区设立后,它失去了这两个“之最”的地位。不过在生态脆弱、气候恶劣、交通不便等方面,阿尔金山仍可当之无愧地冠以“之最”。

  但也正因为此,保护区内得以保留了大量高原珍稀野生动物,最有代表性的是藏羚羊、藏野驴和野牦牛。

■风雪夜翻越风尘山口

  巡护组到达风尘山口已是午夜12点。上山时比较顺利,四辆车沿着泥泞、崎岖的车轮印,不知不觉已翻过山口。车窗外漆黑一片,目力所及之处都是翻起的泥浆和狰狞的大小石块,没有一点绿色植被。

  从保护区管理处驻地———库尔勒市到保护区边界,开车要走三天:先是较好的沥青路,然后是尘土蔽日的土石路,最后没有了路,只有通向天际的车辙。风尘口是进入保护区核心地带之前的一道屏障,海拔5100米,气候恶劣,路况险恶,而且常年风雪不断,极易陷车。巡护组经过这里,大都是夜间赶路,因为夜间气温急剧下降,路面被冻得实实在在,比较好走。

  这里刚下过大雪,积雪在夏日间的阳光下融化,吸饱了水分的路面就像松软的海绵。车队开始下山,司机在石块和泥浆中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旧车辙,极为缓慢地前进着。突然,最前面的越野车陷在泥里了,我们乘坐的车本来押后,这时赶紧从旁超前到一较为平坦处,准备用绞盘将它拉出来。从这里看去,几辆车都停在斜斜的坡上,好像随时都会跌落下去。装给养的东风卡车急忙驶到下面的溪沟里停住。

  拉出这辆车,刚走出不多远,我们的车又陷住了,松软的稀泥一直埋到车门踏板下。一阵霰子(介于冰雹和雪花之间)沙沙地扫了过来,人们在风雪中拉着绞索的身影若隐若现。

  再走一阵,发现东风卡车掉队了,大家都停下来等。看着大车灯光在后面的石碓中将夜空映出一片迷蒙,却好半天也没跟上来。年轻的办公室主任张翔自进山后就一直被高原反应折磨,这时在车上昏昏沉沉地睡去。司机罗明在进入保护区前夕得到父亲去世的消息,这时,他下车在路边向着老家的方向长长叩首。

  夜色如漆,点点繁星向我们眨着眼睛,比我们在任何地方看见的星星都多,而且很大,好像伸手就能够着。高原长风在周围山顶上翻卷呼啸。

  卡车的嘶吼声终于临近了,在我们的车旁停下,带队的常务副处长李卫东立即上前询问情况。原来卡车司机小王几天来一直剧烈头疼,今天刚一上路,他就头痛欲裂,又怕大家替他担心,就压着嗓子呻吟。随车的若羌县公安局警官从建坤立即接过方向盘,但刚过风尘口,就发现刹车失灵。从警官怕在山口停留时间过长,缺氧会使小王有生命危险,当时没有修车,一路开过山口。

■“产房”宁静而安全,“产妇”们却迟迟未来,给我们留下一个深深的遗憾

  白水河口是我们的第一个宿营点,我们在这里扎下帐篷,准备第二天前往木孜塔格峰下的藏羚产羔区。木孜塔格峰是新疆的最高峰,海拔近7000米。保护区经过连续多年的科考,证明这里是一处重要的藏羚羊集群产羔繁殖地,每年夏季聚集到这里产羔的藏羚羊大约有10000至15000只。

  1998年夏季在木孜塔格峰下发生过一起偷猎藏羚羊的恶性案件,84只藏羚羊惨死在偷猎分子的枪口之下。1999年6月,保护区的武装科考队在这里遭遇了两个盗猎团伙,他们猎杀的907只藏羚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布在沟谷内,足有一个足球场的面积。科考队员们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在枪战中制服了盗猎者。此后,保护区重点加强了对这个地区的巡护,如今初步遏止了猖獗的盗猎活动。今年,木孜塔格峰是我们的首要目标。

  越野车驶出营地不久,前方开始出现一群群的藏羚羊。每碰上一群藏羚羊,业务科长刘志虎就要通过对讲机向李处长报告羊的数量和雌雄的数量,并做好记录,这是他们研究工作的惯例。当然,这时出现在这一带的藏羚羊都是雌性,只有一群羊中有一只幼年的雄性,这可能是去年产下的小羊,还没离开母亲。而

  每次遇上藏羚羊,几台相机都会响个不停。这时,李卫东副处长总要提醒大家:不要惊扰了它们。

  越往山谷纵深处行进,遇到的藏羚羊越多,大家的情绪就越高涨,因为我们都期待着目睹数千只藏羚羊集群产羔的盛大场面。据去年夏季来过这里的人说,当时,空旷的山谷中到处是藏羚羊,随时可看到湿漉漉的小羊羔从母羊身下摇摇晃晃站起来,空气中溢满了生命最原始、最朴实的圣洁。这个场面使他们的眼泪夺眶而出。

  当到达目的地———木孜塔格峰下的兔子湖草滩时,我们不禁大大地失望了:偌大的山间盆地空荡荡的,只有几小群藏羚羊的身影在远处一闪而过,根本没有想象中满山遍野藏羚羊的景象。原来的兴致勃勃变成了长时间的沉默。刘志虎说,每年藏羚羊都是这个时候汇集到这里产羔,去年6月17日他们到达这里时,已经有新出生的小羊了。那今年是什么原因使藏羚羊姗姗来迟呢?是正常的规律性的产羔期推迟,还是有人为因素(如青藏铁路建设)扰乱了它们的正常迁移呢?我们不得而知。

  虽然失望,同时我们也感到欣慰,这个“产房”看来非常安全和宁静。一路上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新的车轮印,说明今年还没有人到这一带来打扰藏羚羊。

  原来在产羔地中有一个金矿,将这个巨大的“产房”一分为二。经过保护区一再的宣传教育,现在金矿已经撤走,只有河滩中天翻地覆的大坑小坑和山坡上杂乱的帐篷遗留物说明这里曾经有过金矿。这样一来,这个“产房”恢复了它原有的宁静,面积也比原来更大。

  第二天我们前往保护区东部著名的鲸鱼湖进行检查。多年科考证明鲸鱼湖一带是藏羚羊的冬季交配区,我们在这里遇见的都是小群的雄羊。与木孜塔格峰下的产羔地一样,这里也没发现新的人为活动的痕迹。

■盗猎和采金已对野生动物的习性产生影响

  李卫东副处长认为,现在,采金活动已经代替盗猎而上升为阿尔金山保护区的最大矛盾。“阿尔金”在维吾尔语中是“黄金”的意思,这里的采金历史可回溯到清代。20世纪90年代,这里出现过两次采金狂潮,邻近的青、甘两省的民工大量涌入保护区,打破了保护区的宁静,自然资源遭受前所未有的浩劫。国务院在1990和1993两次制定和颁布了《三省区联合通告》,协调新疆、青海、西藏三省区在交通要道设立5个站卡,先后进行了5次全面清理,紧要时甚至采取了炸断关键路口的办法,遏制了采金狂潮的延续。新疆政府和阿尔金山保护区还曾专门组织工作组两次前往邻近各省的贫困地区,试图将采金活动阻止在家门口。

  近年,保护区内的金矿和采金活动都在逐渐减少,但仍有邻近各县的某些部门出于本位利益,擅自批准采金人进山。这次,我们在好几个旧金矿都发现有人进入保护区采金。在保护区内,凡是山中流下的溪流呈浑浊、浑黄的颜色,溯流而上,就会发现有人采金。金矿附近的河床会被翻得底朝天,大量机械设备和帐篷碾压了本来就极为稀薄、刚刚返青的草滩,轧出大大小小布满车轮印的烂泥坑。

  据我们在几个金矿的统计,今年进山的采金人约有200人。虽然我们在询问时得知,金矿老板都向民工做了保护野生动物的教育,但这样大量的人员进入保护区核心区,本身就与保护区的管理原则相悖,也会威胁到野生动物的正常生存,而且留下很大的治安隐患。

  保护区副处长张会斌告诉记者,保护区10多年的常规性考察表明,采金和盗猎已对藏羚羊的生活习性和迁移路线产生重大影响,一些原有的藏羚分布区业已消失。

■贫困使他们向“生命禁区”寻求生存

  我们在几个金矿调查时得知,矿上的民工大多来自青海省的民和、湟中等人口大县,同时也是贫困县。在海拔4700米的月牙河金矿上还有一个13岁的孩子,因为家里穷,没钱上学,跟着人家到无人区来打工。

  在温泉金矿,我们跟一个来自民和县的年轻民工攀谈,他很高兴地告诉我们,在这里淘金一天,能挣30元钱。他说,他已经连续8年到无人区的金矿打工,每年只干一季,即6、7、8月,“能挣三四千块钱呢,比在家干一年还多!”而且,在这里每餐都能吃上白面馍馍。

  当世界已进入信息时代,财富积累已经达到令人无法置信的天文数字,大城市中减肥成为时尚时,这些贫困地区的年轻人却向“生命禁区”去寻求生存。

  记者1999年夏天随“野牦牛队”在可可西里腹地采访时,也到过许多金矿,那里的民工也主要来自青海和甘肃的一些贫困地区。这些民工在高寒缺氧的恶劣条件下干着重体力活,食宿条件相当差,不时有因水土不服、生病而死亡的消息传出。据记者观察,今年在阿尔金山所见的民工,食宿条件比当年在可可西里所见的要好很多。据了解情况的人讲,这是因为青藏铁路开工后,吸纳了附近省区的大量劳动力,金矿老板招不上工人,只好提高他们的生活待遇。

  当年在可可西里抓获的许多盗猎者也是由于相同的境况而到无人区来“打羊”挣钱。虽然看到一堆堆血淋淋的藏羚羊皮时觉得他们很可恨,但看到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样子,又不禁从心底涌起深深的同情。记者记忆犹深的是1999年夏天抓获的一个17岁少年,一副奇高、奇瘦的“豆芽”体形,性格很温和善良,实在无法相信他会猎杀那么多藏羚羊。

  而保护区每年要千里迢迢几次进山巡护,同样也受到经费的巨大困扰。这是一种恶性循环。什么时候能解决当地民众的贫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怪圈”。 
文章录入:ahaoxie    责任编辑:ahaox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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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金山和它的保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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