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挪威是世界上最早开展自然资源核算的国家之一。通过对挪威的实地考察，作者了解到挪威曾试图建立绿色GDP核算体系，但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其主要原因是目前环境经济学价值评估的方法还非常不成熟，再加上数据、参数的缺失，使得环境资源的价值评估结果存在不惟一性。国民账户中的评估应当基于市场价格体系，但由于环境和自然资源的公共产权属性，环境和自然资源定价或货币化本身方法各异，计算结果存在非常大的不确定性、主观性。
　　
　　一.背景
　　挪威是世界上最早开展自然资源核算的国家之一，也是建立绿色GDP的最初探索者之一。2004年10月，作者赴挪威参加“中国减缓大气污染与气候变化”国际研讨会之际，在挪威驻华使馆环境参赞IngerJohanneWeise女士与挪威经济分析中心(ECON)HaakonVenemmo博士的安排下，就挪威建立绿色GDP核算的经验和教训，访问和咨询了挪威环境部与挪威经济分析中心。除详细面谈以外，挪威专家还提供了关于绿色GDP详细的书面材料。

 
　　二.挪威进行绿色核算和建立绿色GDP的历程与现状
　　1981年，挪威政府首次公布并出版了“自然资源核算”数据、报告和刊物。1987年公布了“挪威自然资源核算”研究报告。自然资源核算的目的是，提供最新和质量较好的数据和信息，将自然资源开发计划与经济计划联系起来，促进资源管理部门和经济管理部门之间的配合和协调。在挪威的自然资源账户中，将自然资源划分为实物资源和环境资源两大类，构建了包括森林、土地、水资源、石油、天然气等一系列完整的实物资源核算体系。
　　近年来，挪威在绿色核算方面做的比较重要的工作是，从1997年开始执行的经济和环境核算项目。该项目包括三大领域:一是将环境统计纳入到经济统计中；二是将已经包括在经济统计中与环境相关的信息分离；三是对重要自然资源进行评估。已经完成的主要项目内容包括修订森林资源的自然资产账户；将环境账户纳入到国民账户矩阵中(包括固体废物、废水排放、大气污染物排放)；对环境税的研究等。
　　但是，到目前为止，挪威还没有建立绿色GDP，只进行了部分资源和环境(“绿色”)核算。正如2003年联合国发布的《综合环境与经济核算手册》中多次指出的那样，建立绿色GDP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但在现阶段是难以完全实现的。事实上，目前国际上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计算出一个完整的绿色GDP，所能够做的主要是进行资源环境核算。这主要是由于资源环境成本与效益估价结果的不确定性所致。
　　

　　三、挪威进行绿色核算和建立绿色GDP的经验教训
　　通过对资源和环境核算的深入研究及具体实践，挪威积累了丰富经验，同时也有一些教训。其经验是需做好以下几点:
　　第一，建立科学标准(阈值)和为优先的环境问题制定严格的政策目标；
　　第二，收集系统的环境数据，例如(自然)资源和环境账户(排放清单账户)；
　　第三，将环境核算与国民核算相关联，例如建立卫星账户；
　　第四，将最重要和关键的环境问题(能源使用和排放、水和废物等)、政策和目标融入到为政策分析和决策服务的宏观经济模型中。
　　挪威的经验解释了对国民附加值各类型资产贡献的相关份额。这样的评估是在对所有产品和服务未来消耗的净现值分解基础上完成的。该评估首先要求一个给定的经济情景、参考路径或发展路径的详细描述，选择一个合适的贴现率。然后才可能根据实物资本、自然资源的市场价值、人力资本、环境资源的市场价值分解该数值。即使在发达或工业化国家，剩余资本(人力资本和环境资源)的价值比例也只占到总数的2/3到3/4，而实物资本和自然资源共占剩余的1/3到1/4。进一步分解剩余资本是可能的，但没有多大意义，因为该计算本身都包含许多不确定性，而许多环境资源和服务在市场中没有价值，而且对附加值或GDP没有直接贡献。
　　此外，GDP的值或其增长率不只是一个单一的数字，它与其他国民账户的数字密切相关，例如通货膨胀率、利率、汇率、就业率、储蓄率、生产力增长水平以及支付平衡等。这些相关联的或者更加具体的数字较之GDP这一单一数字，对环境经济问题将更有用。而且，这些相关联的数字可能更易直接建立。在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将真正的经济转到“绿色”方向，或者说，将经济指标“绿化”，如果按正确方法来做这些的话，国民账户的内容也自然将逐渐被“绿化”。
　　另一方面，如果打算根据环境状况的变化和自然资源的消耗情况调整GDP，那么，评估环境资产和自然资源的价值是必要条件。挪威曾经试图建立绿色GDP体系，但是尝试后发现价值评估是最难的问题。其主要原因是目前环境经济学价值评估的方法还非常不成熟，再加上数据、参数的缺失，使得环境资源的价值评估结果存在不唯一、不确定性。国民账户中的评估应当基于市场价格体系，但由于环境和自然资源的公共产权属性，环境和自然资源定价或货币化本身方法各异，计算结果存在非常大的不确定性、主观性。
　　总而言之，基于挪威的实践，在短期甚至较长一段时间，构筑真正综合体系的绿色GDP国民账户非常困难，甚至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开展重要资源的绿色核算。因此，挪威目前已经从绿色GDP研究转为更加实际、可操作的绿色核算体系。

　　四、对我国的启示
　　建立绿色GDP是一个宏伟的目标和艰巨的任务，中国现阶段面临诸多困难。之所以要建立绿色GDP，是因为要反映环境和资源的价值，使得环境外部性内部化。考虑到目前建立绿色GDP有诸多困难和不确定性，因此，有必要学习和借鉴挪威经验，采取现实的对策，在现阶段进行切实可行的资源和环境的绿色核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