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广东水资源问题日益严峻,不少市、县已经出现季节性供水不足,并有蔓延之势。但是,水资源短缺和用水浪费并存,节水意识薄弱。鉴于此,《广东省定额用水(试行)》即将出炉,从今年3月起试行两年,工业、农业、公共服务业及城市生活用水量将有定额标准。
这是继此前部分省市针对干旱临时定额供水或只针对企事业单位常年定额供水之后,一个覆盖范围更广泛的定额供水方案。其透露出的信号是,积极倡导节约用水的时代渐成背影,而制度化的强制性节水观念开始萌芽。笔者以为,这种转变是一种基于现实的理性选择,并值得引起重视。
今天我们面临一种怎样的缺水生态,不妨看看各地情况:去年,华北出现严重春旱,山西、河北、内蒙古、山东等地出现较为严重旱情,其中河北耕地受旱面积达170多万公顷;西部四川52个县(市)出现严重春旱,省水利厅下拨1000万元特大抗旱经费。今年,山东省在经历了30年一遇的严重秋旱后,将面临一个更加干旱的春季,许多地区群众饮水都出现困难;重庆持续大旱,两江水位下降,导致货船搁浅,全市上百万人出现临时饮水困难……
干旱缺水,固然与全球气候变暖等自然环境的变化有着很大干系,但是,与我们毫无顾忌的水资源浪费也不能说毫无牵涉。更令人尴尬的是,一方面是一些地方水资源已极度匮乏,一方面却是各种用水浪费严重。去年四川东部和重庆遭遇50年未遇的高温,电网面临严峻考验,但成都一位市民的节电生活却遭到了包括单位和家人的冷嘲热讽,无奈“我想节电都难”。其实,在节水方面,同样存在着既缺少又浪费的尴尬逻辑。
究其原因,节约用水作为一种经济智慧和文明的生活方式,在此前基本上是依赖于自律和“慎独”。而无论哪方面的自律和“慎独”,无不需要刚性的制度规则来规范,并由此使行为人对制度规则产生敬畏感,从而自律于制度规则之内。如果说自律和“慎独”意识是内在的主观因素,那么制度规则即是外在的客观条件,依靠自律和“慎独”实现某种预期,二者缺一不可。但在节水方面,过往我们依赖的,只是弱化的道德下的个人或经济实体的自觉,所以仅仅成为一种漂亮的口号就不足为奇了。
再有,消费主义大行其道,消费甚至表征着一个人的地位尊卑,本来的节约意识在相互攀比和横向比较中,被冲击得支离破碎,甚至被消费主义绑架着一起前行,在其他方面大手大脚惯了的人们,还会在乎多掏几个水钱吗?而资本逐利的本性,更使经济主体最大可能地弱化着公共责任,污水从城市排到农村,生产上的不惜代价,无不表明资本在节水方面几乎就是无意识。
2005年的时候,博茨瓦纳首都严重缺水,不得不实施定额供水和污水净化,其供水公司说:“我们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因为我们没有必要这样做。”未雨绸缪,我们不要等到口干舌燥的时候,再想到以制度化的方式来节水。
无论哪方面的自律和“慎独”,都需要刚性的制度规则来规范,并由此使行为人对制度规则产生敬畏感,从而自律于制度规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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