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晚22:03,央视二套《对话》现场,“风暴”的发动者――国家环保局副局长潘岳面对来自山西吕梁、山东莱芜、河北唐山等三个“区域限批”地区的长官,称原来自己在经济部门工作,并非一个纯粹的环保官员:“你们的想法我很多都是理解的,我为来环保局之前曾经认为,中国的现代化必须要经过传统工业化这么一个阶段,中国是可以先污染后治理,只要有了钱,咱们什么事都好办,什么矛盾都能解决,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还是世界工厂的最早的鼓吹者之一,我也写了报告,成了世界工厂的最早鼓吹者。”
他接着说,之所以转变观点,认为“世界工厂”难以成立是因为:“大量数据表明了中国国情撑不住传统的工业化的发展,因为我们的人口、资源、环境、结构上撑不住。我们的人口,1958年建国以来增长了一倍,也就是说7亿到了13亿,我们的土地流失了一半,600多万平方公里变成了300多万平方公里。70%的江河水系都受到了污染,那还有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能源、资源,我们的资源再过若干年以后大部分都依赖进口。所以在这个前提下恐怕支撑不住,另外还有国际的压力,现在国际有一些规则,都是为发达国家,有利于他而制订的,什么绿色贸易壁垒等等的。他们这些对我们而言,只能是加大对我们的压力,我们的生态成本和环境资本转移不出去,我们又不能学帝国主义去抢,去打,去夺,不可能,所以我们转移不出去。所以这种前提下先污染和后治理的路子恐怕走不通,就是我想走估计也走不通。”
潘岳提出目前的重化工发展思路走不通,要提前把环境保护作为重点来抓,提早解决:“发达国家人均达到八千美元的时候能够回头治理污染,我们走不到那个阶段,不要说走到八千,三千都走不到,三千我们小康目标点,我们走到人均两千美元的时候,也就是若干年之内,环境的危机和其他的问题加在一起提前地来到,我们就得提前用更大的成本来应对,去解决它”
潘岳《对话》现场回忆当年“忍无可忍” 称被涮很无奈
5月13日晚22:03,央视二套《对话》演播现场,一贯果断行事的国家环保局副局长潘岳面对主持人陈伟鸿出示的一张照片,表示无奈,并回忆起当时的“被涮”的经历:“这是我刚来环保总局半年的时候,是元旦,我借了一件军大衣,在凌晨出发,到了山西、陕西、内蒙的交界,是三不管地带,俗称黑三角。我去的时候,那个地方白的山羊都是黑的,乌烟瘴气,水也是脏的。我们去的时候看了很长时间,到了那个地方如同地下工作,拍了大量的照片,取了大量的物证。在第二天的上午就开始对现场排污的,大概40多家,关停了以后我通知三个省市的负责人来开会,三分之二没来,三分之一来了。最后在那儿嚷嚷,嚷嚷的时候最大的震撼是什么,环保总局是部级单位,我们的执法队伍居然要像地下工作者那样到一个县里去环保执法,就取证,去刺探情况。说明我们环保的法令,有关的法规,和中央领导相关的指示,在底下的权威性到什么程度,让我非常震撼。”
他接着用六个“忍无可忍”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我当时嚷嚷被照下来了,应该说忍无可忍,忍无可忍不是我个人忍无可忍,我觉得好像中国国情忍无可忍,我们的国情是什么呢?我们的能耗是发达国家的6-8倍,而我们的污染排放是发达国家的30倍,我们的劳动生产力是发达国家的三分之一,我不是说跟发达国家比,因为他有他的历史阶段,但是我想说我们承受不了,我们中国的国情根本不可能忍耐得了这种重化工无序的扩张,而且我们的老百姓也忍受不了。我们的健康问题,那么多人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同时环境纠纷05年达到0.1万人次,环保投诉上访每年30%在递增。那么多人因为空气的污染而得了呼吸道疾病。所以我想说的是我们的社会也好,我们的国家也好,都已经忍无可忍,这就如同总理说的一句话,你们执法的时候一定要像钢铁一样坚硬,不要像豆腐一样软弱,我觉得这就是忍无可忍的动力。”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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