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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大壮”         ★★★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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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大壮”
http://www.eedu.org.cn    作者:郭耕    文章来源:郭耕文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11-12
  “大壮”不是人,是一只大公鹿,确切地说,它是一种只在咱们中国西北高原才有分布的白唇鹿,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作为祁连山野生白唇鹿后裔的大壮是我眼瞧着长大的,1997年,它因被交换而从动物中心到了麇鹿苑,次年我也随后调到麋鹿苑,因此,我总是很自豪地宜称:大壮是我的“亲戚”。

  与一般概念的伴侣动物不同的是,大壮并非像家养宠物那样依赖主人生存,而是遗世独立,随心所欲地游荡在麋鹿苑千亩保护地中。如果说是伴侣的话,它根本用不着伴我而生,倒是我宁愿伴它而行。只要有两天没有见着大壮,我就觉得心中空荡荡的。1998年夏末,我到麋鹿苑工作的第一天,便迫不及待地打听并看望大壮。蝉噪林静,叶落缤纷,我顺着啄木鸟一纵一纵飞走的方向,向鹿苑深处寻去。

  记得5年前,一只雌白唇鹿产仔后不久便因失血过多而亡。当时,嗷嗷待哺的小鹿羸弱无靠,幸而刚从大学畜牧专业毕业的小王担当起养护小鹿的重任。小王像鹿妈妈一样不分昼夜地伺候着小鹿,为让小鹿喝上不凉不烫的奶水,他用体温焐热奶瓶。母鹿常以舔犊行为拭去小鹿粪便,小王也一遍遍地用手给小鹿擦屎。小鹿因无初乳而病弱不堪,多次腹泻、虚脱,瘫倒在地,小王干脆住进鹿圈并为小鹿起名大壮,以求小鹿能活下来,能长得壮实。功夫不负有心人,小鹿的体重与日俱增,小王的体重却一天天下降,每当衣带渐宽的小王穿着那双肥大的高筒靴哐哐地走来时,身后必定跟着那尚不及人腰高的小可怜——大壮,幼稚的面孔,鼻子微翘,褐色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如今,那娇态可掬的小鹿该出落成小伙子了吧,我思忖着,足下“寻亲”的步伐不禁快了起来。

  蓦然,在一片灌丛尽头,呈现出一个巨大的身影,啊,大壮!我端详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和已不熟悉的身躯,它那与我相对而视的目光像触电一般使我怦然心动。一种想摸一摸,不,是抱一抱的冲动,使我忘乎所以地挨近大壮。可向上一看,它头上那对巨角尖刀般直立,不免令人心虚。我怯生生地一步一挪,从树后侧面接近了大壮。我先伸手触到其背,又抚向颈部、头部。大壮岿然不动,只听嘴里不断发出撒娇般的哼唧声,多么熟悉的声音。我错怪了它,我把脸紧紧贴近大壮的头,它毫无敌意,雕塑般伫立着,正午的阳光洒在它的周身,暖洋洋的。那柔和、甚至有些伤感的眼神传递出一份现代人早已遗失了的人兽之间久别重逢的亲情。

  此后,我带人参观时,必要如数家珍地介绍大壮,进鹿苑巡逻或观鸟时,必去探望我的大壮,它是我的“亲属”,我的相好,我的骄傲。麋鹿苑的同事们都知道我俩的特殊关系,对大壮有什么安排,都爱跟我说,甚至大壮惹了祸也向我告状。

  一个周末,两位游客在鹿苑静静散步,忽与大壮狭路相逢,大壮昂着巨角,直眉瞪眼地截住道路,吓得二人撒腿就跑。大壮以为又在逗它玩儿,心想,想甩掉我,没门。翻蹄便追,追得其中一位女土落荒而逃,因跌倒在地而蹭伤了身体…… 事后,同事们把大壮惹事的经过讲给了我,我既对这位受惊吓的游客满怀歉意,又深深地为大壮担心。它善良得发呆,真的没有恶意,只因到了婚配年龄尚未找到如意的鹿小姐,所以偶尔做出有攻击性的非分之举(这对动物来说本是最正常的行为)。麋鹿苑中虽有几头雌性白唇鹿,可惜她们腿脚都不利索了,老得能做大壮的妈了,“男大当婚”亦是鹿之常情,进入发情期的大壮可怎么办呀?我真为我的这门“亲戚”的婚事着急。

文章录入:eedu    责任编辑:e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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