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古镇:走向灭绝边缘
考察归来,我们内心一直忐忑不安,经历了清末太平军起义和捻军起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连年烽火,经过新中国的多次河道与新渠开挖,特别是近年来快速的城市化发展,运河古镇作为一种稀缺的历史资源已经非常有限,对她们的价值认识虽然才刚刚开始,我们对其知之依然太少,但是我们的困扰已经很多。
八月如火,我们伫立在斜阳晚风中的洪泽湖高家堰惠济祠旧址上,乾隆皇帝的御碑抚摸起来依然温热。惠济祠旁边是零星的村庄,它们被断续的水塘包围着。那“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瓜洲,在道光23年时南城门塌陷,瓜洲古渡而今除了显赫大名,遗迹已经少得可怜。济宁的“金七级、银阿城、铁打的周店”等古镇曾声名远播;百里五镇之首的袁口,曾是晋、京、津和济宁等地巨商大贾相继云集之地,名噪一时,但现在历史街区几乎荡然无存……
调查临行前的一天,偶然拿到一张《书法报》,其中一篇介绍广洋湖兰亭村的文章引起了我们的关注,文章还配了一张宗祠照片。于是,我们从宝应县城跋涉了近一个小时,骄阳似火中的兰亭村终于近在眼前。然而失望成为一种必然,那张村落照片是移花接木找了一张邵伯镇圆通寺的照片,“调包”上去的,还特意将匾额photoshop改成了“兰亭寺”三个字。
现在,浮躁的情绪在“申遗热”中涌动,长期的人为与自然的破坏已将运河古镇推到了灭绝的边缘,除了个别名人故居外,大量文物缺乏维护经费,且年久失修,历史街区自然衰败,这是运河古镇普遍的严重问题。本应挖宝、护宝的事业却经常演变成了一种“造宝”行动。试看淮安码头镇上巍峨的韩信故里,河下古镇上豪华的吴承恩故居,济宁竹竿巷两侧的多层仿古建筑、正在酝酿中的七级古镇河边商业街……
世上本无亘古不变的东西,虽然重建扩建就被扣上“假古董”的帽子显然欠妥。但是历史建筑所承载的建筑历史信息究竟如何?怎样才能关注民众的生活,而杜绝堆砌一个人造景点?是否能通过民俗保护而打开运河古镇的记忆开关?运河雄居中华大地的核心,它在“申遗热”中正努力成为强势群体,而运河古镇,这一申遗热潮中的边缘文化遗产在共生的文化语境中自有其特殊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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