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拯救物种,或者同归于尽

笼统地说,地球上总共生存着至少800万种生物,不过可能你不会相信,在安达西贝(Andasibe)国家公园里你能看到所有这些物种。走在马达加斯加的这片热带雨林里,你就像是进入了生命博物馆,阳光透过路威氏棕的叶子照射下来,洒在你的身上。这是一种濒危的棕榈树,而在这个非洲的小岛上,像路威氏棕这样的物种比比皆是,而且世界上仅此一处。披着绿色外衣的叶尾壁虎爬在树上,一只胖胖的帕森斯变色龙懒洋洋地在树杈上休息,明亮的眼睛却在四处寻找食物。但我这次来最想看到的动物,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它持续的低吟划破了丛林的寂静。我的本地向导发现声音来自一棵树上。我要找的就是马达加斯加大狐猴,一种有着黑白相间体毛、只在马达加斯加才有的动物,虽然它在狐猴里是体型最大的,但在马达加斯加岛上却只能算小型灵长类动物。它的叫声穿越了丛林,警告其他狐猴不要靠近、不要来抢夺它的食物——但也没什么闯入者。像生活在马达加斯加、乃至生活在地球上的其他物种一样,它也濒临灭绝,种群数量在快速地减少。

马达加斯加岛的植物

马达加斯加西部侏儒小鼠狐猴
8000万到1亿年前,马达加斯加离开了印度,最终漂到了现在所处的非洲东南海岸,并与世隔绝。在这个过程中,马达加斯加成了进化的天堂,各种动物和植物在它上面保存了绝对原始的形态。包括相貌奇特的侏儒小鼠狐猴——一种叫声尖厉、手掌大小的哺乳动物,它可能是世界上最小的灵长类动物。还有令人印象深刻的食肉狸,一种30英寸长的类猫形动物。岛上90%的植物和70%的动物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物种,也就是说它们只生存在马达加斯加。但这种唯一性也带来了脆弱性。“要是在这儿也找不到,那就说明这个物种已经灭绝了,”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保护国际(Conservation International)”的主席罗素•米特迈尔(Russell Mittermeier)说。

这个趋势现在看来正在加快,因为动物们正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自从1500年前人类踏足这里以来,曾经草木繁盛的马达加斯加岛上,已经有80%以上的原生植被被砍伐或是焚烧,动物栖息地因此被分割,动物变得无家可归。未加节制的捕猎清洗了许多大型动物,而现在,采矿、伐木和能源开发更是威胁到了现存物种的生存。“在马达加斯加岛上,只有像新泽西大小的一块儿丛林了,而这么多种生命就只能都挤在那里,”米特迈尔说。这位美国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25年以上。“这让我们十分忧虑。”
马达加斯加是物种保护的热点地区——这种地方的生物物种都很丰富,而且正处在各种威胁之中——而世界上还有很多类似的地方。物种保护主义者们估计,自人类数量大幅增加以来,全球的物种灭绝速度是以前的1000倍,而且这个速度还在不断地加快之中。
物种灭绝的代价
在地球演化史上,经历过五次物种大灭绝——包括发生在2.5亿年前的二叠纪物种大灭绝,据估计,当时约有70%的陆地动物和96%的海洋生物从此绝迹。另外,最近的一次物种大灭绝发生在6500万年前的白垩纪时期,由此终结了恐龙称霸的时代。尽管到目前为止,科学家只对不到3%的全球已知物种的生存能力做出了直接评估,但这次对动物种群的抽样调查暗示,我们很有可能已进入到第六次物种大灭绝的时期。不过这次的起因不是什么脱离轨道的小行星或超级火山喷发,这次的罪魁祸首是我们自己。
由于人口数量的增加;我们对自然资源的渴求;不过,首当其冲的还是气候变化——据估计,到本世纪末之前,气候变化可能使20%到30%物种灭绝速度加快——根据上述情形,我们正在塑造的这个地球将会一个物种贫瘠的星球。在“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 ,IUCN)2008年的评估报告中指出,将近1/4的野生哺乳动物处于濒危状态,包括那些濒临灭绝的物种,如袋獾(俗称塔斯马尼亚怪兽)。过度渔业捕捞和海洋酸化威胁着诸如蓝鳍金枪鱼和形成珊瑚礁的珊瑚虫等各式各样的海洋物种。“想到气候变化带来的后果,不禁让我倒吸口冷气。”
环保人士对此很担心,不过有人会问,这件事对我们其他人来说有什么至关紧要的呢?毕竟,以往曾在地球上出现过的所有物种,如今几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有物种进化,就需要有物种灭绝。虽然我们用“灭绝”这个词来形容美国汽车业的命运,不过一旦我们失去像霍尔德里奇蟾蜍(Holdridge's toad)、长江豚(译者注:又叫中华白鳍豚)和金蟾蜍这类物种时,这真的至关紧要吗?事实上,前述这几个物种已经在最近几年里绝迹了。在数以百万的物种中,失去几个物种又有什么关系呢?
首先,我们自己也是动物,像所有其他形式的生命一样,依赖这个星球而生存。生活在这个生态系统内的物种越多,这里就越完美和富饶,而这取决于我们人类——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在最近的一份研究中预计,亚马逊热带雨林生态系统功效的经济价值会上升到100美元/公顷(约2½英亩)。当我们污染环境、砍伐森林、把这个生态圈弄得一团糟的时候,这是在向地球借贷资源,而我们根本无法还给它——现在,这些借贷就要到期了。其次,还有一些未被发现的生物和动物,它们可作为某些奇缺药物的基本成分——就像阿司匹林的原始成分是从绣线菊属的草药中提炼出来一样——除非我们无意中毁灭了它们。WWF的主席卡特.罗伯茨(Carter Roberts)说:“我们已经有大量关于生物多样性的丧失如何给人类带来诸多问题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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