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拯救物种,或者同归于尽
被夷为平地的森林还会回来,被污染的空气和水还会变得纯净——可是物种的消失是永远无法挽回的事。而且我们所说的并非是那么几个物种的消失,事实上,环保人士已默认,我们进入了一个分类筛选的时代,在此期间我们或许不得不做出到底保留哪些物种的抉择。栖息地的消失和气候变化这些最糟的情形——而且,我们似乎正走在这条路上——这些说明地球正在失去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物种,其中许多物种甚至在我们发现之前就消失了。结果可能是动物王国的大部分已名存实亡,而且我们这个星球的贫瘠将不可挽回。或许人类会幸存下来,不过我们可能会命中注定把自己带入到被E.O.威尔逊(E.O. Wilson)称之为Eremozoic的时代(the Eremozoic Era)——也就是孤独时代。
所以如果你对老虎和绢毛猴,犀牛和猩猩感兴趣的话,如果你相信地球不仅仅只是67亿人类的家园,那么你就会有一种危机感。但是担忧不会使我们手足无措。全球的各大环保组织正以新的方式回应野生动物面临的新威胁。像马达加斯加和巴西这样的热点地区,环保人士正在和当地人一起努力,以确保保护濒危物种和那些生活在濒危物种身边的人们的福利挂钩。一项称为“预防毁林”的策略在进一步实施:通过提高热带雨林所蕴藏的煤炭价格,同时允许各个国家在国际市场上进行贸易信贷,以此来开展有激励性质的环境保护。而提供给这个国际市场的是还在树木里的原碳,这种碳不能开采和燃烧。另外,由于全球变暖迫使动物们为了躲避变化的气候进行大迁徙,环保人士正在寻求建立一些保护通道,以便动物们有游走的空间。然而,还不确定所有这些策略能否阻止第6次物种大灭绝,更别提我们将来是否还能欣赏到地球的生物多样性。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一试。“生物多样性中心”(CBD)的气候、能源与空气计划主任凯西.西格尔(Kassie Siegel)说:“我们还有机会,虽然山穷水复已无路,但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欲救人类,先救物种
被米特迈尔称为“热点中的热点”的马达加斯加,是新战略是实验场。2003年,在有关规划仅停留在政府议程中几十年后,时任总统的马克•拉瓦卢马纳纳(Marc Ravalomanana)宣布政府将在5年后把保护区的面积扩至当时的三倍。对于像安达西贝这样资金不足的公园来说,此项决议为他们提供了帮助,这些公园保存着在这个小岛上为数不多仍未曾被破坏的森林。“不拯救栖息地就无法拯救物种。”世界自然基金会的罗伯茨表示。
照这样做,你甚至可以扭转局面。在马达加斯加,国家公园的收入中有一半都将支援周边社区发展。另一方面,保护区同样可以帮助像拉扎芬德拉索罗(Razafindrasolo)这样的当地导游维持生计。这里61%的人每天可支配的钱还不到1美元,在像马达加斯加这样的贫穷国家,通过保护野生环境而不是破坏它来帮助当地获取经济利益是极有道理的。“在保护区附近,如果你不能获得民众的支持,那么你下台只是个时间问题。”野生生物保护协会(WCS)主席史蒂芬•桑德森表示。
经营有方的生态旅游可以给环境保护提供支持,但即便是最好的(生态)公园,其收益可能也很难与伐木、偷猎或采矿可能带来的收入相比。然而,避免滥伐的战略并不止如此。像马达加斯加的那些热带雨林吸收了天量吨位的二氧化碳;摧毁树林、释放出这些二氧化碳,将不仅会灭绝当地物种,而且还将加速全球变暖。全球气候谈判的提案应该允许一些国家向保护森林的那些热带雨林国家付费以抵消其部分温室气体排放量。这将是个双赢的局面,气候和生物的发展都从中大有获益。马达加斯加东部,“保护国际”组织、世界科学大会正在与包括三菱商事和PearlJam在内的一系列二氧化碳投资者们共同努力,保护86.5万英亩的马基拉森林。“保护国际”组织和其他合作伙伴正在安达西贝雇用村民们在遭到侵蚀的土地上种树,并创造出连接那些分散的栖息地的走廊,这一行动可获得二氧化碳收入且提供了必要的就业机会。“我们将回到森林里居住,而且我们不需要砍树了,”马达加斯加当地住民埃尔韦(Herve Tahirimalala)如是说道。他参与了该植树计划,并由此每月可赚取100美元。
“保护国际”组织在安达西贝的植树计划所创建的这些走廊,不仅显示出一个小调整就能如何削弱气候变化导致的物种灭绝效应,而且显示出长期解决方案是多么地有必要。四分五裂的栖息地制造了很多麻烦,因为许多濒危物种最终都被困在了由退化土地所包围的绿洲里。由于全球变暖改变了气候,物种会尝试进行迁徙,而它们往往恰好落入进化与灭绝之路。如果全球变暖使得自然保护区已不再适宜生存,那么为其奋斗、注资并对加以保护的意义又何在呢?国家野生动物联盟(National Wildlife Federation)主席拉里•施魏格尔(Larry Schweiger)表示:“气候变化可能破坏数代人的环境保护成果。最终,如果你不能拯救气候,你就无法拯救物种。”
这将意味着尽快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量。濒危物种法案(Endangered Species Act)规定政府要防止其所列出的那些物种的灭绝,在美国,生物多样性中心就近乎艺术性地利用了这个法案,迫使华盛顿针对全球气候变暖采取行动。生物多样性中心的的西格尔(Siegel)曾领导团队取得了这样一个胜利:让布什政府将北极熊列为受气候变化威胁的动物,而且她希望有更多的物种能够加入这份名单。“北极熊正是煤矿里的金丝雀,(注:煤矿里的金丝雀——指有警示作用的)”西格尔说道。
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特别令人担忧的是,即使是最好的保护工作也可能面临着气候上和政治上的迅速改变。在过去的两个月,马达加斯加陷入了政治灾难,在一片抗议声中,马达加斯加首都安塔那利佛市前市长安德里·拉乔利纳(Andry Rajoelina)逼迫前总统拉瓦卢马纳纳交出权力。结果,针对这个极度贫穷的国家的开发援助被中止,环境保护工作也被打乱。报道透露,持有武器的匪帮正在步步深入林区,非法砍伐这个国家仅存的森林。米特迈尔说:“他们正在竭尽所能地砍伐有价值的木材。”
这样的新闻,可以使得最坚定的野生生物保护者屈服。为什么不呢?在这样一个还有数以百万计的人口依然面临着饥饿威胁的世界里,全球经济衰退让人们只记住了富人们对他们财富的忧心忡忡,想到这,很容易明白为什么我们应该关心物种的减少。
答案是,不去关心的代价,我们承受不起。无论我们是生活在绿色丛林里,还是钢筋混凝土丛林里,孕育着野生生物的自然品质——净水,处女地,原始森林——最终也同样承载着我们人类自身。“我们生存在一个非常特殊的星球上——已知的唯一存在生命的星球。”米特迈尔说,“对我来说,保护它最终是一个责无旁贷的义务,而且是正确的事情。”那留给我们一个选择。我们可以在这颗特殊的星球上拯救生命,或者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她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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