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晨

习近平总书记参加首都义务植树活动时指出，“森林是水库、粮库、钱库，现在应该再加上一个碳库”。随后习近平总书记赴海南考察调研。再次深刻指出，“绿水青山是水库、粮库、钱库、碳库”。

习近平总书记眼里的绿水青山是涵养水源的水库、藏粮于地的粮库、金山银山的钱库、固碳增汇的碳库，是造福人民、泽被后代的绿色宝库，是马克思自然生产力概念的精辟总结。

“水库”是绿水青山的纽带，地球生命的生存基础

水资源是地球生命赖以生存的基础，它为“粮库”提供必要的水分来源，通过向产业系统输送维系“钱库”，它还是地球生态系统中最大的“碳库”，支撑着生态系统中植物群落的总初级生产力，维持植物对二氧化碳的贮存。随着现代社会对水资源的需求日益扩大，蓄水、引水和废水排放极大地改变了水循环的运动状况，出现了水环境退化等水危机。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水环境经历了从不断恶化、普遍污染到总体向好、功能恢复的转变，特别是2015年以来，全国开启“水十条”引领下的碧水保卫战，推动我国水生态环境保护发生了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变化。2021年，3641个国家地表水考核断面中，水质优良（Ⅰ—Ⅲ类）断面比例为84.9%，劣Ⅴ类断面即丧失使用功能的水体比例为1.2%。

但总体来看，我国水生态系统失衡问题仍然严峻，水环境保护仍然暴露出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保护“水库”需要向系统全面、基于保持水生态系统完整性的方向持续发力。

“粮库”是绿水青山的基石，人类社会的根本财产

作为陆地生态系统的首要组织中心，土地构成了绿水青山的自然基质。作为农业生产的基本生产资料，土地构成了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根本物质基础。土地作为粮食生产的载体，发挥着维持植物群落和动物生产力的作用，行使着维持或增强水质、保护流域的特殊能力，构成了植物“碳库”生存运转的自然基础以及防止“水库”污染的天然“缓冲带”。同时，土地与社会劳动的结合构成了“钱库”的基本源泉，绿水青山如果失去了“粮库”的数量和质量，其他“三库”也将不复存在。

在高速发展的数十年间，我国粗放的农业生产方式、快速推进的工业化城市化建设污染、侵占了大量耕地。1996年至2008年，我国耕地面积共减少了1.25亿亩，2008年全国耕地面积为18.26亿亩，逼近18亿亩耕地红线。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粮食安全问题，指出“粮食问题不能只从经济上看，必须从政治上看，保障国家粮食安全是实现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国家安全的重要基础”，要求坚守18亿亩耕地红线，“没有一点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十年来，我国推进土壤防治攻坚战，大力治理农业面源污染，实行轮耕休耕、退耕还林还草。第三次全国国土调查数据显示，全国耕地19.18亿亩，耕地基础保持平稳扎实。但是当前土地总量与结构矛盾凸显，保护“粮库”面临新瓶颈，需要向因地制宜、顺应自然规律的方向适时调整、顺势而为。

“碳库”是绿水青山的内质，全球气候的“调节器”

从强调森林是“碳库”到赋予绿水青山“碳库”的内涵，彰显了习近平总书记的生态系统观和引领世界共建美丽地球家园的担当。

从生态学意义上看，碳是生命的基本元素，其生物地球化学循环在岩石圈化石燃料、海洋、陆地生态系统和大气中进行。其中，大气“碳库”虽然容量不大但却十分活跃，易于受干扰，从而影响全球气候变化和地球生命生存。根据世界气象组织的《温室气体公报》，2020年全球大气中二氧化碳浓度达到413.2ppm，是工业化前水平的149%，其带来的温室效应使地球气候持续恶化，威胁人类生存家园。

目前，平均而言，森林、草原、农田及其土壤有机质所储存的碳量超过其释放量，全球陆地生态系统每年可从大气中吸收超过1000亿吨的碳，仍然能够为人类社会提供重要的固碳服务，这意味着人类社会尚有通过改善陆地生态系统来调节大气二氧化碳浓度，从而挽救地球气候环境持续恶化的可能性。若要将这种可能性转化为现实，迫切需要世界各国同心协力，对标《巴黎协定》制定的长期目标，共同保护地球家园。2020年9月，中国向世界郑重宣布“双碳”目标。这是一场硬仗，我国必须发挥绿水青山的“碳库”内涵，稳步推进生态修复工程、优化土地管理、恢复天然森林植被、加强人工林培育，逐步提升陆地生态系统的固碳能力。

“钱库”是绿水青山的外延，在一定条件下转化为“金山银山”

绿水青山是“钱库”具有多个层面的内涵。第一，良好生态环境本身就是最宝贵的财富。如何看待生态环境决定了如何对待生态环境，那种只把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视为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生产资料和牟利工具的片面观点只会导致竭泽而渔。事实上，绿水青山为人类社会提供了基本生态系统服务，人类始终在从生态系统获得惠益，包括为人类提供燃料、纤维和淡水的供应服务，提供诸如斜坡稳定、净化降解等功能的调节服务，提供娱乐和美学利益的文化服务，提供土壤形成和营养循环等维持功能的支持服务，这些服务是人类社会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绿水青山无偿提供的生态系统服务无法完全被人工代替，保护绿水青山就是留住“钱库”。

第二，绿水青山在一定条件下能够转化为“钱库”，要建立在“水库”“粮库”“碳库”平稳健康运转的基础上。历史已经向我们证明，只有推动经济系统与自然生态系统和谐发展，绿水青山才能源源不断地转化为“金山银山”。积极主动推动自然资源向自然资本转化，以市场需求为导向挖掘优美生态环境的多重价值，推动生态产业化发展，创造条件铺就一条绿水青山的外延式发展道路正当其时。

概言之，要维持经济系统与自然生态系统和谐发展，统筹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实现双赢。保护并发挥“水库”的纽带作用和“碳库”的调节作用，守住“粮库”这一基石，推动绿水青山持续释放“钱库”活力，增进人民生态福祉。

作者单位：华东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