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就是细节--李皓访谈录
爱自己,不需要理由
美好的生活就是简单的、亲切的、空气里都透着甜美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那么洁净,阳光、空气、大地、水,一切一切的,还有我们的梦想。李皓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瘦瘦的、素面的、清淡的女子,目光沉静、从容。偶尔一笑,有女骇子的可爱。
在德国住了八年,95年回国开始投入环保教育事业。没有任何抽象的理论基础,就是发自内心的要去关注、要去做这件事,像一个教徒布道似的,去告诉别人,环境是我们自己的环境,爱护它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就这么自然,李皓说,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会像我一样,把这当一件最平常的事情去做,因为,爱自己嘛,不需要理由。
国际上的环境教育早就步入了正轨,在中国是从90年代中期才开始。当然,也可以说,谁先发生问题谁先解决。西方60年代环境危机出现,70-80年代一直在治理此问题,到了90年代已经有所建树。李皓说环境教育在环保中是一个重要的环节,目前她所在的机构是北京地球纵观教育中心(国际环境影视集团EETPC项目)。"3年前是国际项目组织投资的环保教育的电视项目,步入正轨后,开始撤资,并且相信凭我们自己的努力完全可以做的好。我们这里像一个环境教育资料库,可以说是公立的图书馆模式,是开放的、免费的向需要环保资料的机构或个人借阅资料。包括图书、录象带、图片等等。是一个新的机构,也是服务项目工作机构.
随着李皓的介绍我环顾四周,一个非常清洁、安静的环境,空间并不大,安排的井然有序,每个小角落都流露出主人的独特匠心。就象一个小女孩打理自己透明心情那般,自然的、清新的。果然是李皓的作品。笑说,我用最少的钱打扮环境,就是这样。李皓没有任何的豪言壮语就把自己的环保理念清晰托出,没有什么嘛,就是要爱自己,爱别人,爱这个世界。
城市是家,屋子外是家
我讲课时,总是强调,城市是我们的家,屋子以外也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健康地生活,要让空气、水、土地也健康地生存,这是有压力的事吗,这是最本能的要求了。将自己经营好、将家经营好、将城市经营好、将一个国家经营好,最终是为了获得尊重。环保,是为了尊重被尊重。李皓又给我一个结论,在她零零星星的叙述中。
西方国家过度的工业化导致了环境污染,从煤烟的污染到汽车废气的污染是两个阶段。经过了很长的时间,而中国是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西方所走过的工业化道路,所以问题比较集中,相对来说污染程度轻些。李皓说,他们的机构提供的录象带中,有很多纪实片都是反映发展中国家的存在的问题,有些并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某些发展国家转嫁污染危机所造成的。
如果地球是个最大的家,人人都有维护和爱护它的意识与责任。环保,就是不要去破坏。目前人类采取的环保措施远远赶不上地球被破坏的程度,破坏每天都在进行,以一种速度。有时候我们是无奈的,有时候我们所喊出的声音是微弱的,但是必须去做。要补救不如不去破坏。李皓看上去是很单薄,声音也纤细,唯有她的陈述很有力量。她一再表示,环保,是跟她所有的一切息息相关,只是我意识到了,我就去做了。
环保就是细节
她给我看一本图片集,是泰国关于环境建筑方面的,她指着图片说,你看,这都是我们中国的建筑模式。果然,很中国、很古风的建筑样式,我印象最深的是这本图片集上面最多的颜色是绿色。
"为什么我们丢掉了朴直而亲切的东西,很多人把自己的家装修得象宾馆、酒店,以为这就是美,以为花很多钱就能买来美。我的家是一个很小的但是非常舒服的地方,那一切都是我的精心选择与布局,我保持简单的生活,因为时间有限我几乎很少逛商场购物,我从不化装,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国内进口的许多化装品都是国际上禁用的产品,商人是不管这些的,他们要的是利润。而很多人是不知道的,以为又引进了新产品。在国外,化装品要通过一项残酷的实验,就是要通过动物眼球的实验,因为动物实验只能通过眼球进行,否则精确度要差些。不合格的化装品很可能就流入发展中国家。当然,这也是他们对环保的破坏。
李皓并不带情绪说这些,她是一个相当内敛的人,不知是否与她长期从事环境教育有关。她唯一的爱好是摄影,摄影有两个主题,一是发现美,二是发现问题,还是没有离开环保。她说环保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个空洞的概念,也不是理想,就仅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就是将所有的细节做到好,做到位。那么,环保就是,把美贯彻在自己的生命中。听着李皓讲这些我甚至在想,环保,是一个哲学或者美学课题。
消毒与洁癖并不等于环保
我们谈到很多女性在生活中的环保态度时,李皓说女性表面上是很积极的,"但是,她们只是不知道而已。"她说女性对真正的环保知识知道很少,很多女性盲目的消毒杀菌,以为只要把细菌杀灭了就什么事都不发生了,这是不科学的。在正常情况下允许一部分细菌存活,这是生物界的一种平衡。李皓说自己不用消毒产品,只是多用一些绿色认证产品。消毒产品中含最多的是一种叫"氯"的东西,它可以对水资源环境造成破坏。其实往往人们达到了自身的清洁,却给环境造成了负担。
李皓不用任何一次性的消毒产品,她说,一次性木筷是最不卫生的,而且毁坏森林资源。一次性餐盒、塑料袋等等,都是白色垃圾。之所以能长期存在,是人们自己的作为,是对待环保的一种无知的表现。女性往往不自觉地担当了破坏者的角色,染发、涂抹指甲油、化装品、香水等等,达到了美又伤害了美。
但是,"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女性主动投入环保事业的,很简单,从她们自身。而且女性对美好环境的要求更强烈。只要她们懂得了环保知识,她们就会去做的,这是女性的善良决定的。"李皓笑着说了这番话。
谈到西方女性的环保立场,她给我举了例子,8年前在德国时,她洗碗的方式就象在国内大学食堂一样,水龙头开到底,哗哗地冲水。一个德国女孩非常严肃地跟她讲,你这样洗碗,我们城市的水会很快就枯竭的。她很羞愧,从此不但改变了洗碗方式,而且全身心投入环保教育事业。李皓说她当时发现,很多德国女孩在周末的时候纷纷刷浴室,做清洁,将每一个角落打扫的干干净净,非常开心做这一切。李皓问她们,回答很自然,没什么,妈妈教的嘛。李皓发现了传统的力量。
她说,西方很多女性都致力于环保事业,她们从一点一滴做起,首先将一个家变得美丽,然后是周围的环境,最后是公益事业。他们的孩子慢慢地效仿,这样很好。我们国内的孩子在环保方面做的要比他们的父母好。只要有创意地引导他们,他们会很快进入角色,很有效。
这是一项漫长的事业,她又一笑,我们有信心。爱生活,就是环保。你会发现,这世界会有更多人爱生命时,我们的环境就有希望美丽起来。
离开了李皓后,我走入了喧嚣的城市中。各种声音、废气所污染的城市,也许我们不需要等待。美是需要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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