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大动物揭秘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华夏地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9-3-9

    在阿卡普尔科港的诸多白色游艇中,“太平洋风暴号”十分显眼:它是一艘工作船,黑色的船身,之前是在美国西海岸捕鱼的拖网渔船,如今重获新生,成了一艘海洋考察船。港口中有的是比它更大、更豪华的船只——阿卡普尔科港的白色快艇都造价不菲——但这艘长26米,酷劲十足、船头高昂的拖船却最合我意。要是让我在这些船中任选一艘,载我完成一个月的蓝鲸追逐之旅,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它。因此当我和弗利普·尼克林把随行装备沿“太平洋风暴号”的梯子递上去,安置在船舱里时,心里简直快乐疯了。

    正如梅尔维尔的小说《白鲸》中的水手自述,“每当我发现自己绷紧了嘴角;每当我的心情有如潮湿阴雨的十一月天气”;还有——每当我连续数月不见天日,在计算机键盘前像遁世者一样枯坐,过腻了自我封闭,卖字为生的生活,“一到这种时候,我便心里有数: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出海为妙”。我欣然接受了“太平洋风暴号”上的工作。因为航行于1月3日启程,我也制定了三个新年决心: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随和的船员;剔除我文章中多余的辞藻;绝不借用梅尔维尔书中的典故(呃……)。

    我提没提过我们要去追一头白色的鲸鱼?

    是真的。北太平洋东部的蓝鲸群总是在加利福尼亚附近海域度过夏天,我们则是要跟随它们冬季南下的迁徙,其中有一头白色的蓝鲸,也许是患了白化病。“太平洋风暴号”上的工作人员于四个月前在圣塔芭芭拉海域给它装上了卫星标签,但这个4172号标签没过几周就终止了信号传输,它目前的行踪是个迷。科学家无法再用太阳同步卫星“TIROS N”对它进行追踪,但它恰恰是我们想在中美洲海域观察的蓝鲸之一。

 

    我们在“太平洋风暴号“安顿下来后,尼克林盘腿坐在床上,装配好他的数码相机和Sea& Sea牌水下球面镜头。他从一支软管里挤出少许硅脂,抹在护罩的蓝色防水圈边缘,又把相机背面打开,也给那里的防水圈抹上润滑脂。尼克林属于新的一类捕鲸人,他的工作不是割取鲸脂,而是捕捉鲸的神韵,相机是他最得力的工具。

    “太平洋风暴号”出海了。为避开特万特佩客湾的大风,我们先沿中美洲海岸向东南航行了一段,然后转向西南,朝我们的目的地——海温异常区域驶去。

    哥斯达黎加圆突区是一股冰冷、富含营养的上升流,在中美洲西部海风与洋流的交汇中形成。它的位置并不固定,会有稍许移动,但一定是在距离海岸500到800公里的地方。上升流使得局部温越层(深处的冰冷海水和表面的温暖海水交界处的水层)可鼓出10米之高。深处涌上来的冰冷、少氧的海水携带着硝酸盐、磷酸盐、硅酸盐等营养物质。这天赐的食粮——或者应该说是深海的馈赠——在海洋中形成一片“绿洲”。涌上的营养物质哺育着微小的浮游植物,而这些植物成了浮游动物的美食,浮游动物则引来更大的动物——有的着实大得异乎寻常。

    蓝鲸(Balaenoptera musculus)是从古至今体型最大的生物。林奈用拉丁语“balaena”(鲸)和希腊语“pteron”(鳍或翅膀)造出其属名;种名musculus,则源自拉丁语“mus”(鼠)的“小鼠”之意——很明显,林奈开了个玩笑。“小鼠鲸”能长到200吨重,30米长,一头的重量就抵得上美国橄榄球联盟全部队员的总体重。正如大象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用鼻子卷起小老鼠,蓝鲸也能用巨大的舌头轻易掠走一头大象。假如把约拿(《圣经》中曾被大鱼吞食的先知)注射到蓝鲸的血管中,他就能在它的动脉里游泳,并被它缓慢、雄浑的脉搏每隔十秒钟左右就推进一次。

    蓝鲸游泳速度很快,加上它们的群集之处远在南极洲附近、三大洋交汇的冰冷水域,使其种群在20世纪以前大都免遭伤害。但随着鱼枪发射炮和高速蒸汽渔船的发明,蓝鲸的家园遭到了人类的入侵。在20世纪的前60年当中,有36万头蓝鲸被猎杀。南乔治亚岛附近的鲸群被斩尽杀绝,一度活跃于日本沿海的鲸群也无一幸免。有些蓝鲸群的成员数量减少了99%,这一物种眼看就要灭绝。

    对于布鲁斯·马特和约翰·卡兰伯基迪斯——“太平洋风暴号”上的两位带头科学家而言,此行有种阴差阳错之感。他们研究的在北美洲西岸近海度夏的2000头蓝鲸,曾经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鲸群,如今反倒发展得十分壮大。

    俄勒冈州立大学海洋哺乳动物研究所的负责人马特,是世界上最巧思妙想、用卫星标签追踪蓝鲸成绩最卓著的研究者。1995年,哥斯达黎加圆突区首次引起了他的关注:他夏天在加利福尼亚海域打上标签的一头蓝鲸,冬天开始从哥斯达黎加海域发回信号。卡兰伯基迪斯是华盛顿州卡斯凯迪亚研究所的创始人之一,也是西海岸地区通过照片识别鲸鱼的第一能手。这位瘦高的生物学家留着络腮胡,一心想寻获有价值的蓝鲸图像,卫星发回的报告挑起他的了兴趣。1999年,他乘帆船对圆突区进行了一番考察,尽管坏天气令航行十分艰难,而帆船对于这项任务来说太过纤弱,但卡兰伯基迪斯还是设法通过照片识别出了10头他在加利福尼亚海域拍摄过的鲸鱼。

    为何蓝鲸会在夏末离开它们的觅食区,迁徙数千公里到这片有上升流的热带海域过冬?马特和卡兰伯基迪斯认为他们已有答案。卫星数据显示,有些携带标签的蓝鲸会在圆突区逗留五个月甚至更久,它们在南下的迁徙中抵达较早,离去较晚,这种行为模式在一些须鲸物种中会出现在怀孕的以及刚刚生育的雌鲸身上。而从未有人在蓝鲸当中发现这种情况,最关键的原因是:没人亲眼目睹过蓝鲸生育。

 

    人们曾在灰鲸、座头鲸和真露脊鲸等须鲸物种的分娩区域进行研究,发现它们在这些地方几乎不怎么进食。但有证据显示,蓝鲸可能与它们不同。它们体型巨大,需要大量能量,也许不得不寻找一处吃得饱肚子的过冬地。哥斯达黎加圆突区这块海洋绿洲正能满足这种需求。而且,蓝鲸妈妈要在这里吃下成群的磷虾,然后才能转化成足够的奶水,供养每天增重90千克的鲸宝宝。

    20世纪60年代中期至今,蓝鲸一直受到各国的保护,但由于尚未明确的原因,它们的数目并未发生很大反弹。马特和卡兰伯基迪斯认为,若要促使这一体型最为庞大的生物恢复数量,就有必要绘制出它们的种群分布图和迁徙路线图。现存最大的蓝鲸群在热带水域最易受到攻击,因为它们要在那里生下8米长,3吨重的鲸宝宝。

    在沿着蓝鲸迁徙路线一路南下的过程中,我们轮流在驾驶舱中扫视鲸鱼行踪,在海面上寻找喷出的水柱。根据卫星显示,5801号和23043号蓝鲸已经到达了圆突区,5670号正在接近。科学家们对23043号尤为感兴趣,因为它是雌性,而且已经较早到达了目的地,预计这是一位准妈妈。那头白色的4172号蓝鲸,如果今年也加入了前往圆突区的迁徙,应该正与南下的鲸群一起在途中的某处。但太平洋太大了,我们连一个水花也没见着。

    我们时不时地不分昼夜地停下船,研究人员将设备放入水中:一台CTD传感器,一部回声探测器和一台水中听音器。CTD传感器记录海水的导电性(用于测定盐度)、水温和深度。回声探测器寻找磷虾群,它们是蓝鲸的主要食物。“我们在南下的路上进行观察,”马特解释说,“如果没有磷虾,蓝鲸是否会从这里经过?如果有大量磷虾,蓝鲸是否会在此逗留?我们在寻找真相。我们搜寻鲸的粪便,如果找到就试着把它捞起来,从中看出鲸鱼是否有进食的迹象。还要注意它们的呼出的气息,进食之后它们的口臭会变得更难闻。我不觉得蓝鲸的口气有什么让人受不了的——与口臭熏天的灰鲸相比可真不算什么,但那气味也会很冲。

    水中听音器的作用是探测鲸鱼的声音。雄性蓝鲸简单的歌声中先是宏大、响亮、带着低沉律动的A声,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B声,理论上说,这海洋中最雄浑的歌声能穿越半个大洋盆地。而大型须鲸常常不声不响地前行。除了收到几段疑似鲸鱼的声音片段之外,我们一无所获。

    我们从阿卡普尔科港出发后航行了三天,到达哥斯达黎加圆突区的时候,大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蓝色的海面和涌动的浪头。用CTD传感器可以探测到海面下不过20米深处的温越层,我们到了。“11点钟方向喷出水柱!”第二天上午,卡兰伯基迪斯从桅顶横桁上用步话机向我们喊道。紧接着我们看到另外两道并行喷出的水柱——这是此行头一次看到蓝鲸,然后我们放出了执行安装标签任务的小艇,开始了接下来为期三周的重复作业。

    这是两艘柴油驱动的硬壳充气艇,是美国海岸卫队售出的多余船只。我们沿用气象命名法,给大的起名为“飓风”,小的叫做“暴风雪”。我通常乘“飓风”出行。布鲁斯· 马特是艇长。副艇长玛丽· 卢是一位探险节目制作人,也是与马特教授相伴40年的妻子。我负责活体取样。我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装配弓弩:从铝制的冷藏盒中取出箭,架在弩机上,然后取下防止箭头被外源DNA污染的铝箔鞘。箭一旦射中蓝鲸,就会带下一小块皮肤和鲸脂的样品。箭头以下8厘米处的箭杆上有一个黄色橡胶制成的椭圆球体,可避免箭射入鲸体内太深,并使箭能够在刺入后从鲸身上弹开并脱落。

    “飓风”的橡胶船头上装有一个金属护栏平台,是专门为这项工作定制的。每次我们接近蓝鲸时,我都要和马特教授一起登上狭窄的船头,他从捆在护栏上的透明塑料筒中取出卫星标签发射枪,一支有木质步枪枪托的红铜长筒大口枪。这种枪最初是挪威人发明出来,在两条船之间拉绳用的。它的动力来自一只潜水氧气罐中的压缩空气,射击强度可以调节。用在蓝鲸身上时,马特把冲击力调到每平方厘米6千克,而对于皮肤极硬的抹香鲸,则要调到每平方厘米8千克。马特和我腰上都挂着安全带,与护栏上的绳钩连在一起,好腾出手来射击。

    遇见一头蓝鲸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几乎总是它喷出的水柱。

    当太阳在我们身后时,我们偶尔会在四散溅开的水花和水雾中看到光线散射的效果——稍纵即逝的彩虹。刹那间,光华遁去,水花复归于白色。

    每当蓝鲸从附近水面上浮出来喷水,我总惊异于它们的喷水孔——那对鼻孔长在前尖后突的头顶,就像个生在脑后的鼻子。一些须鲸物种头顶也有护住喷水孔的构造,但并不长成这样。蓝鲸的“鼻子”看起来就像罗马人的一样挺拔。就算是长在体型最大的鲸鱼身上,这个鼻子还是显得大得离谱,因此蓝鲸呼气时的声音才如此巨大,如此震撼——简直不像是呼吸,倒像是爆炸——蓝鲸也因此才能喷出9米高的水柱。那是一次气势恢宏的呼气,接着就是一次同样有力的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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