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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前所未见的野性中国

Eedu.org.cn 作者:王琳琳    资讯来源:中国环境报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7/1/11
摘要: 五年来,李文举带领团队一次次深入我国人迹罕至的地区,高原、荒漠、绿林、海洋,领略了中国雄奇的自然景观,也被无数自然保护者感动。

《自然的力量》主创团队

拍摄《自然的力量》,是一次机缘。五年来,李文举带领团队一次次深入我国人迹罕至的地区,高原、荒漠、绿林、海洋,领略了中国雄奇的自然景观,也被无数自然保护者感动。500天的野外拍摄,数十种野生动物的故事,见证了这个日益现代化的国度里,自然界上演的一幕幕传奇。

◆本报记者王琳琳

200万!

1月5日晚9点45分,当《自然的力量》最后一天直播结束,李文举的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续6天,他偕主创团队在今日头条号、bilibili央视纪录UP主、央视新闻APP几大平台与网友边看边聊。总制片陈晓卿、总摄像王路、导演原媛、李晓东、总撰稿张海龙、配音方亮,以及众多参与拍摄的摄像师悉数登场,共同为这部饱含着大家心血和感情的片子添最后一把火,献最后一份力。

没有任何商业宣传,却场场爆满。每天,每个平台的在线人数都超过十万,6天观看总人数超过200万。他们被这部历时5年制作、由李文举带领团队一次次深入我国人迹罕至的地区,深度纪录数十种野生动物野外生活画面的诚意之作而深深吸引。

前期放出的片花中,精华尽现,不仅有规模弘大的藏羚羊迁徙、罕见激烈的狼群大战野牦牛、恢弘壮丽的海底珊瑚产卵,还有数十年来新疆夏尔西里地区的首次记录,他们甚至还拍摄到了一个新物种——金色野牦牛。

数字给了团队惊喜与安慰。不舍的情绪在屏幕内外蔓延,密密的弹幕覆盖了播出的画面。5年了,这个《自然的力量》团队真的要解散了。很多人都有些怅然若失,还觉得自己该为片子再做点什么。有的人,好像还没回过神来,就像一根橡皮筋,被抻了5年,回弹的速度和力道都慢了。

温和里带着一股倔强

2010年10月,国家广电总局出台《关于推动纪录片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一直备受局限的自然类纪录片也迎来了发展的空间与契机。当时,离央视纪录频道制作的中国第一套大型系列自然纪录片《森林之歌》已经过去了4年,从频道领导到主创团队,一直都在寻找拍摄下一部自然类纪录片的契机。

《自然的力量》应运而生。这部纪录片策划之初,便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势和雄心确定了规格和体量,那就是以全域的视角,表现风、水、山等自然力的故事,展现自然界中的生命律动、物竞天择以及自然与人的关系。曾参与过《森林之歌》拍摄、有着自然类纪录片拍摄经验的的李文举,接过重担,担起了这部片子的总导演。

李文举是甘肃人,不怎么爱说话,但一出口就文绉绉的,曾以笔名“衣乌鱼”在《新京报》开过近一年的专栏。在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总导演,也是这部《自然的力量》总制片人陈晓卿的印象里,这个“刚肃农葱仍”(过滤掉口音,“甘肃农村人”)性格就像他的口音一样,经年未改,温和里带着一股倔强。

陈晓卿和李文举一起搭档制作过很多纪录片,在《森林之歌》时,陈晓卿任总导演,李文举则是分集分量最重的东北和海上森林两集的导演。这次拍摄《自然的力量》,是李文举独立担纲制作,共六集。“压力可想而知。”陈晓卿说。

直播前几天,记者在通州九棵树附近的工作室里,见到了正在为片子做最后完善的李文举。一件暗色的背心式羽绒服,一条运动裤,李文举看上去有些疲惫。由于连续的昼夜工作,他的旧疾又犯了,一条腿因为痛风而无法打弯,身材微胖的他只能缓缓地挪动。

李文举的女儿笑笑说,制作过程中,李文举最纠结的时候,就是后期制作阶段。这部片子,整个团队野外拍摄500天,深入中国四大无人区,全部素材长达5万分钟。即使单纯看一遍,每天看10个小时,也要100天。更何况是要剪成6集、共300分钟的播出版本,比例高达200:1。

为了剪出精彩的画面,李文举一遍遍地捋素材。先是将拍摄到的动物行为关键点按故事化的叙述方式拎出来,然后将相关内容分配到原定的纵横、山峙、水流、风起、海洋、共生等分集中。后期制作还要完成拟音、配乐、配音等内容,所耗心力极大。

读库主编张立宪对李文举的完美主义性格体会颇深。他曾担任《森林之歌》总撰稿,与李文举共事。由于内容芜杂,张立宪在撰稿时若干次表示“悔不当初”,有时候也想凑合一下得了。有一次,他想“偷懒”松口气,没想到被李文举洞察了心思,一脸正气地说:“六哥,《森林之歌》我们都干了三年,已经很有感情了,大家都希望能完美一些。你也加把劲儿。”

专业化的团队

《自然的力量》是一部按照国际化标准和要求制作的,覆盖中国全境、囊括中国主要自然景观的大型纪录片。5年制作周期,前期调研就花了一年半。曾在纪录片《美丽中国》作过前期调研的吴瑶瑶作为负责人,组建起了一支“最低学历博士,最高学历博士后”的调研队伍,十几位老师分别来自高校、科研院所、保护区以及媒体。

调研的原则有3个:一是动物、植物以及自然现象,要有中国的代表性;二是这些元素必须是有关联的;三是可拍摄。经过无数次的室内开会和室外调研,最终,在280多份调研方案中,导演组选出几十种作为拍摄对象。

闻丞,《自然的力量》调研团队科学统筹,在开调研会的时候,感觉所有参与这部片子制作的人都有一个没有说出的宏愿,那就是用《自然的力量》为中国描绘一部创世的自然史诗,让国人看到中国这片土地是由什么样的元素、什么样的过程塑造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没有这个发心,是不可能拍出这个片子的。”闻丞说。

不过,在闻丞看来,拍摄过后留下的最宝贵财富,是这支在中国本土成长起来的主创团队。

除了李文举,摄影指导王路也参与了《森林之歌》的制作。分集导演原媛拍摄过纪录片《牦牛》,李晓东则是新疆的“活地图”,其他各人也都具有丰富的野生动物纪录片拍摄经验,或者是自然类摄影的大咖。

他们懂得国际通行的故事化纪录片拍摄方式,知道如何拍摄、情节点在哪儿、高潮在哪儿,还有什么地方是铺垫,可以在3分钟内感动观众。

这种思路和技巧早在《森林之歌》拍摄时,就已经形成。当时,为了将《森林之歌》拍成一部可以与BBC、国家地理和发现频道相提并论的纪录片,制片人陈晓卿专门请来美国国家地理频道摄影指导、资深野生动物摄影师尼尔·瑞汀和罗伯特,对摄制组进行细致的培训工作。

陈晓卿在一篇文章里写到:“从他们那里,我们学会了上树、挖坑、吃压缩饼干、滑溜索、系缆绳,做掩体什么的,听着像拓展训练。”

这些知识都在《自然的力量》中得到了发扬。《自然的力量》要拍几十种动物,每一种动物生存环境、生活习性都不一样,需要不同的拍摄手段。为了能在片中全方位多视角地呈现中国自然景观的美丽、野生动物的神奇,王路他们将各种拍摄技能发扬广大,而且还专门设计制作了一些特殊的摄影器材。

在青海湖,他们把一个航模潜艇改造成了水下摄影机,来拍摄湟鱼洄游时水下部分的画面。在海拔6000米的冰川上,多旋翼的航拍器基本无法正常工作,他们便设计了“便携飞猫”,在两点间架设绳子,将摄影器材置于其上,既可以不干扰动物的正常行为,又可以对镜头的运动、焦点、光圈有精准控制。

遵循自然规律的关怀

拍摄的5年,正是数字影像技术蓬勃发展的5年,新技术、新设备层出不穷。2011年底,摄制组第一次去阿里无人区拍摄藏羚羊冬季求偶时,用的还是数字高清磁带机。到2014年大规模拍摄时,F55以及Fs7、Canon、A7s、Gopro、红外摄像机等纷纷出现,极大丰富了《自然的力量》的拍摄手段。

不过,虽然新技术、新设备不断出现,但新设备并不能够接近动物,更不可能带来故事。如何去尽量接近动物,最行之有效的其实还是传统手段,也就是——做掩体、蹲守、等待拍摄机会的出现。

在东北大兴安岭,王路带着摄像助理老七一连7天在零下近40度的环境里等待黑嘴松鸡。每天,他们天不亮就起床,扛着机器走到森林深处,躲在事先布置好的简陋掩体里,布设好机位,一直等到天黑结束。由于天气太冷,他们穿再厚都没有用,很快就会冻得没了知觉。快麻木的时候,两个人就互相抵住对方的拳头比力,就像演“默片”一样。

在新疆艾比湖,为了讲述风中的生命,摄制团队在风口的位置搭了个掩体,等待最大的那场风。经过漫长的等待,风终于来了,却激起湖水长驱百米,猛烈锤击着他们之前在湖边精心修建的堡垒,大门被吹跑了,人睁不开眼,设备也扶不稳。

在《自然的力量》最后一集,李文举特意用了整集的篇幅讲述他们拍摄背后的故事,取名为《追寻》。观众可以看到,他们在野外拍摄时的场景和状态。

有些内容颇具诙谐。在阿尔金无人区,李文举和团队开着一辆北汽战旗就进了无人区。野保员艾力依明看到,说“你们这不是来拍摄,你们这是来送死了”。果然,进无人区没多远,战旗就打不着火了,艾力围着车端详半天,说“我没带工具,我要带了工具的话,我给你把发动机拆了扔掉呢”。

更多的是展现。展现整个团队为了拍摄野生动物的追逐。

片中,有一段野牦牛的画面,镜头稍微有些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是摄影师在海拔5000多米的高原上高速奔跑后拍摄的。那天,拍摄团队本是去拍藏棕熊,结果转了一天始终没有发现其踪迹。在回程的路上,他们惊喜地发现了野牦牛,不过野牦牛十分警觉,始终和车保持一公里的安全距离。为了拍摄,摄像李一斌和老七拿着重达几十公斤的器材,跑下一个山坡,又爬上一个山梁,最终完成了拍摄。跟随拍摄的野保员极力劝阻,警告他们在海拔5000多米的高原,这样做极有可能猝死。但是,老七说,他对此心甘情愿。“拍到动物的那一刹那,一切辛苦和烦恼都没了。”

所以,摄像师客家形容他们的摄制团队有点像美剧《加里森敢死队》里讲述的那支团队,一群优秀的人为了一个共同的使命团结在一起,而这个使命只有唯一一次机会。“拍动物也是唯一一次机会。上苍不会眷顾我们。这个过程中,必须全力以赴。每一点每一滴去争取。”客家说。

在自然中学习与感悟

大自然每天都在上演生与死的悲壮,爱与恨的缠绵,欢聚与别离的刻骨铭心,以及与人类相似的希望与绝望、欣喜与仇恨交织的感情。摄影师们记录着这些故事,也从这些故事中收获不一样的感悟。

在羌塘无人区,导演原媛和摄制组拍到了狼群攻击野牦牛的画面。一群野牦牛合力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将牛角一致对外。可是,在狼群的有序进攻下,一只小牦牛还是被成功猎杀了。大部队渐渐走远了,可小牦牛的妈妈却徘徊在自己倒下的孩子旁,久久不愿离去。很久很久以后,也许是发觉自己的孩子真的再也无法站起来了,它才一步一步地挪着离开。

这一幕,让原媛很是动容。回来后翻书,她偶然发现,一百年前,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也看到了同样的场景。一百年后,物是人非,同样的场景却依然存在。生死高原的确残酷,但这就是自然的力量、自然的魅力,在生与死的交错中,才有了大自然的生生不息。

去年年底前,在《自然的力量》首映式上,客家也讲述了自己拍摄青海湖湟鱼洄游的感悟。在青海湖,每年的湟鱼洄游是最壮观的生命奇观。由于在咸水湖中,湟鱼的性腺不能发育成熟,它们每年都要逆流而上,洄游到温度、水流比较适宜的缓水区产卵。河水水流湍急,为了生命的延续,湟鱼们拼尽全力执着向前。当客家看到,有湟鱼因为精疲力竭而被困在水洼里时,顾不上拍摄,一只只把它们捡回到主河道里。他说,在湟鱼身上,他看到了执着的精神,永远向前,永不言败。

团队新疆组摄像孙昆说,拍完这部片子后特别痛苦,“别的片子都不想拍了,就想拍自然类的。但是不拍别的片子又没钱。”

刘艳丽,《自然的力量》前期调研团队召集人,发现做完这个工作后,自己完全改变了对大自然的看法。“当你在时间和空间的宏观尺度上对中国的自然进行一次立体的梳理之后,你会觉得,以前所看到的世界,并非是真正的世界。”一个更直接的后果是,她辞去了林业系统的工作编制,专注于生态文化研究以及创建国内自然保护地的生态解读体系,期望让更多人了解我们生活的家园与大自然的真实联系。

孙昆倒没有很宏大的想法,他只是想,老百姓看完这部片子,能够多爱护一些动物,辛苦就没有白费了。

尾声

在《追寻》一集中,孙昆拼命忍住的泪水,让无数人动容。在卡拉麦里的荒原上,有人掏走了他们追踪拍摄很久的一个金雕的巢。那是一个金雕家庭,一只金雕带着两只小金雕。孙昆他们想拍摄小金雕出巢迎风飞翔的画面。

他们躲在很远的一个掩体里,每天通过摄像镜头观察小金雕的变化,记录下小金雕成长的每一个瞬间。没想到,等他们再次回来拍摄时,小金雕已经不见,空空的巢窠中只残留着几根羽毛。远方,金雕妈妈收起了羽翼,迟迟不肯飞翔。

看见矿泉水瓶在金雕窝附近出现,孙昆的心都凉了。这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汉子,拼命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哭了。

李文举专门剪出来一集,讲述人与自然的共生。摄制团队拍到了一座藏传佛教的寺庙周围,动物与周围居民像朋友一般玩闹相处的关系;拍到了红河的梯田中,人们如何像珍视自家财产那般,珍视山上的森林。还有,小金山的森林里,居民如何与环境达到平衡?澜沧江边,人们怎样利用逼仄的地形构建盐田?日益沙化的草原上,人们如何选择取舍?城市边上的湿地里,迁徙的候鸟怎样与人类互相适应?

摄制团队用镜头带领观众走近那些日益现代化的社会里,依然保留的贴近自然的生活方式。

这些都是在千万年与自然的羁绊中,中华大地上进化出的宝贵财富。这些生存智慧,交给人们的从来不是改造自然,而是如何适应丰富的自然。

5年拍摄过后,对于人和自然相处的方式,李文举也有了自己的态度,“最理想的状态是,人生活的归人,动物生活的归动物”。

“中国已经建立了2700多个自然保护区,总面积147万平方公里,相当于陆地国土面积的1/7,自然保护区体系已经基本形成,生物多样性保护成为国家战略。在这样的时代面前,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国民都应该学习如何与自然共生。”李文举说。

这才是观看《自然的力量》的真正意义,也是拍摄的意义。

(本文照片由《自然的力量》摄制组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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