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波:间接节能之路越走越宽

    实现经济快速发展，能源需求一半要依靠广泛开源，一半要依靠广义节能。在节能方面，间接节能对中国经济发展方式有很强的针对性。

    作为中国综合能源工程学主要开拓者和奠基人，中国工程院院士徐寿波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30年在节能方面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他提出的广义节能理论直到现在还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徐寿波1931年出生在绍兴，1956年到1960年，他留学前苏联科学院能源研究所，专业是综合能源工程学。他对这门学科深感兴趣，写的博士论文就倡导在中国大力发展城市“电气化、热化、煤气化”节能，同时发展水电。

    之后，节能成了他一生从事的事业。

    回国后，因为缺少能源，晚上停电，供暖不暖，工厂停三开四，政府提出了要节约能源。“这个时期的节能只强调直接节能，如节煤、节电、节油、余热利用。”

    长期的计划经济体制下，不重视节能技术经济，让他觉得非常痛心，文革期间，因为大庆油田产量多，大力提倡烧煤改烧油发电。改革开放后，石油产量长期在1亿吨左右，当时徐寿波向中央提出，应停止烧油发电，从而节约了大量石油。

　　能源变革目标早已提出

    徐寿波回忆说，邓小平在1982年“十二大”以前就提出20年内经济要翻两番的战略目标，而能源保障供应是个大问题，因为建国后(1953-1978)中国经济每增长1%，能源消耗就要增长1.66%，能源消费弹性系数为1.66。按此计算，经济翻两番能源要翻三番(约46亿吨标准煤)才行。

    当时，中央要求煤炭、石油、电力和国家计委等部门，研究提出2000年中国能源生产供应究竟有多少，经过论证，认为中国到2000年只能生产12亿吨标准煤(比46亿吨少34亿吨)，比1980年6亿吨只翻一番。这也就是说从1981-2000年20年内，经济每增长1%，能源消耗只能增长0.5%，能源消费弹性系数只有0.5。国内外都没有这个先例。当时很多学者都表示，经济翻两番难以达到。

    中央论证任务交给徐寿波。徐寿波表示，“当时邓小平提出翻两番，是借鉴日本经验，日本在战后的两个倍增计划，非常成功。”徐寿波认为，如果要实现该目标，节能理念和理论都要解放思想自主创新。

    于是他提出了广义节能新理论，在加强能源合理利用、提高能源热效率的基础上，要强调提倡节约原材料节能、提高经济规模节能、提高质量节能、节省运力节能等9种方式的间接节能，要提高每吨标准煤所创造的经济GDP数量。

    “十二大时，中国经济还用工农业总产值考核，这个考核方式的最大弊病是只看生产产品多少，不考虑投入，无疑造成能源等投入大量浪费。”他建议用国内生产总值进行考核，可以促进广义节能。

    从1981年到1995年，中国累计广义节能71.8亿吨标煤，多创造国内生产总值5.4万亿元。其中传统狭义节能贡献只占1/5多，间接节能贡献约占4/5。

    1995年，党中央提出的“一番保两番”目标提前5年实现。1981-1995也被誉为新中国历史上能源与经济协调发展的最好时期。

　　狭义直接节能并不合算

    2002年，党的十六大提出国内生产总值到2020年力争比2000年翻两番。但是，近5年能源消费增长过快，“十五”时期能源消费年均增长率为11.3%，是改革开放后增长率最高的时期。为此，第十一个“五年规划”提出了将GDP能耗降低20%的目标，将节能减排作为硬性指标。

    徐寿波认为，在新世纪实现经济翻两番，能源需求一半要依靠广泛开源，一半要依靠广义节能。他测算，从2001年到2020年每年平均增加能源消费7000万吨标煤；综合能源效率由2000年的2208元/吨标煤增加到2020年4428元/吨标煤，提高一倍；GDP能耗降低一半，年平均节能率达到3.54%。

    “现在舆论强调的节能是直接节能，实践证明，狭义直接节能潜力有限，有的要花很多投入，经济上并不合算。而9种间接节能方式对中国经济发展模式粗放造成全面浪费的实际状况有很强的针对性，潜力非常巨大。”徐寿波表示，“中国如果回头走改革开放前狭义节能老路是很危险的，只有走现代广义节能新路才有出路，这是一条科学节能大道。”

    目前我国GDP能耗高，2005年万元GDP能耗为1.22吨标准煤，2007年降到了1.06吨标准煤，但是万元GDP能耗仍相当于美国的2倍、欧盟的4倍、日本的8倍。我国万元GDP能耗同20世纪80年代初期一样，仍是全世界最高的国家之一。中国广义节能潜力十分巨大，依然任重道远。

　　■观点

    “提倡节约原材料节能、提高经济规模节能、提高质量节能、节省运力节能等9种方式间接节能，要提高每吨标准煤所创造的经济GDP数量。”

        “在新世纪实现经济翻两番，能源需求一半要依靠广泛开源，一半要依靠广义节能。”

        “中国如果回头走改革开放前狭义节能老路是很危险的，只有走现代广义节能新路才有出路，这是一条科学节能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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