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归试验：让大熊猫融入自然

    送大熊猫去别的种群，虽然是一个好方法。但送“男”还是送“女”，这里面的差距就非常大了。“祥祥”的死，就是因为没有送对性别。

    ■大熊猫野化放归试验中断两年后重新启动
    四川省西部的邛崃山脉，在海拔2480米处建有一处总面积24万平方米的大熊猫野化培训圈，工作人员在里面种满竹子，然后四周用铁丝网围起来，模拟大熊猫自然栖息地的情况。在这里，大熊猫生活所需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工作人员只在它的活动区域寻找它留下的粪便、进食、巢穴等痕迹，以便随时掌握它在野生环境的生活状况。只有在非常危急的时候工作人员才出手相救。“饿了自己采竹子吃，渴了自己找泉水喝；晚上还爬到十几米高的树丫上睡觉；一听到风吹草动，就马上警觉地四处张望；遇到危险，非常迅速地爬树逃生；遇到可以抵御的来犯敌人，它会凶神恶煞般地把对方驱逐出境；在深冬的季节，为了在零下十几摄氏度的气温下生活，它用粪便筑起御寒的巢穴。”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一位工作人员告诉《北京科技报》。这才是野外大熊猫本来的样子。 


    2009年2月，四川省林业厅厅长王平宣布，大熊猫野化放归试验中断两年后，重新启动。 

    说到大熊猫野化放归，就不能不说大熊猫“祥祥”。“祥祥”是我国第一只圈养放归的大熊猫。2006年4月28日，在经过了近3年的野化训练后，“祥祥”带着全球卫星定位项圈，从野化圈里被放到了它的自然栖息地“五一棚”臭水沟区域的山林。但是2007年2月19日，当工作人员找到“祥祥”时，它已经死亡。经过检验发现，“祥祥”的死因是它左侧腹部遭受了严重的钝性损伤。“可能是在与野生大熊猫发生打斗，慌忙逃逸过程中从高处摔下，撞在石头上，导致胸腔变形、组织器官不同程度受伤，严重的内伤对消化和呼吸功能造成了严重的影响。”“祥祥”的饲养员非常难过地告诉记者。 

　　■把圈养的大熊猫送到熊猫种群数量少的地方，可改变那里的近亲繁殖情况
    事隔2年，大熊猫的野化之路再次打开。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园教授潘文石教授告诉《北京科技报》：“熊猫本来就是野生动物，我们圈养了那么多熊猫，早就应该赶紧放到野外去，人工养那么多没有必要。而且应该从一开始养的时候，就逐渐放归到野生栖息地去，这才是正确的选择。不能像养猪养牛一样。只要我们给大熊猫提供安全的环境，野生大熊猫的数量已经足够它们自己繁衍发展了。” 

    截至2006年底，全世界大熊猫圈养种群数量已达221只。其中卧龙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就有119只。潘文石说：“我从1985年就在秦岭专门研究大熊猫，那时候光秦岭就有野生熊猫250只，1995年的时候，数量略有增加。到现在，最保守的估计那里也有300只熊猫。我国的熊猫分布在秦岭，岷山东南和西北，邛崃山，大相岭，小相岭，大梁山这6个山脉，所有这些地方的熊猫加起来，至少有1500只以上。” 

    在潘文石看来，虽然野生和圈养大熊猫的数量都不少，但是当前各自然保护区种群分散不均。一些熊猫栖息地，比如小相岭的某些地方，只有三四十只熊猫在生活，这个数量的熊猫并不足以健康地繁衍后代。这就带来一个严重的后果，近亲繁殖。“近亲交配的后果很严重。有两个特征，一个是怀孕的成功率下降，很多小熊猫还没出生就死在母亲的肚子里，或者生出来的是智商很低的熊猫，这种熊猫在野外无法自己生存。所以如果野化成功，我们就能把圈养的大熊猫送到熊猫种群数量少的地方，改变那里的近亲繁殖情况。”潘文石说。 

　　■由于熊猫是以雄性为中心的动物，送“男”送“女”大不一样

    送大熊猫去别的种群，虽然是一个好方法，但是在潘文石看来，送“男”还是送“女”，这里面的差距就非常大了。“祥祥”的死，就是因为没有送对性别。 

    “熊猫是以雄性为中心的动物，它们每个族群里生活的熊猫都是爸爸、叔叔、兄弟，族群里所有的母熊猫都是外来的，是从别的熊猫族群嫁进来的，母熊猫长到2岁的时候，就会被熊猫妈妈赶出去，所以母熊猫的特点就是从出生地向外扩散。如果要送就送青春期的母熊猫，新栖息地的公熊猫欢迎母熊猫，因为她能生新的小仔，但是如果送公熊猫，会被地盘上其他公熊猫赶走，甚至会被咬死。” 


    据调查，小相岭山系是我国大熊猫分布区的西南端，是现存大熊猫种群数量最少的山系之一。根据全国第三次大熊猫及其栖息地调查结果，小相岭山系大熊猫栖息地分布在四川的石棉、冕宁和九龙三地，栖息地总面积约802平方公里，大熊猫种群数量只有30多只。“小相岭山系大熊猫数量少，如果把圈养的大熊猫引入这些区域，就可以恢复大熊猫种群。所以放熊猫的地方必须是经过严格考察的，不是随便放的。当初‘祥祥’放归的地方是五一棚地区，那里野生熊猫数量比较多，密度比较大，它的加入会造成领地和食物竞争的紧张，这势必会造成它们互相打斗争地盘的现象。” 

    “‘祥祥’虽然经历过三年的野化训练，但是它的攻击能力很弱，根本没有野外打斗的经历和经验，所以在和野生熊猫打架的时候，经常会败下阵来。‘祥祥’曾经和野生熊猫打架，造成过很严重的伤情，肩背部严重受伤重度化脓、双耳均被咬伤轻度化脓。后来经过我们及时的救治后，又放归到野生栖息地，但是最后还是因为打架能力弱而摔下山。所以这次的野化过程会培养大熊猫这方面的生存能力。”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痛心地说。 

    尽管如此，野化放归大熊猫还在继续，“目前野外大熊猫的数量越来越多，它们中间生病、受伤的现象时有发生，我们的野化放归能为抢救野外大熊猫并且使其成功返回野外提供理论依据，而且通过对放归大熊猫的监测，还能帮助科学家深入了解大熊猫野外生态、行为、繁殖、疾病等方面的研究。”潘文石说。（文/王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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