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艺华：绿色和平项目：用有机植物重视电脑

　　卢思骋：下面第二部分是关于NGO在自己的项目层次怎么样提高自己执行项目的名利。我们有三个案例，都挺不一样的，通过三个案例的分享，希望大家在这个问题上有交流。

　　第一个是绿色和平的一个项目。

　　岳艺华：我做这样的题目也是一片苦心，希望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能够留神听我的演讲。我今天的题目是用有机植物重视电脑。

　　我们整个项目驱动我们工作几年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们相信高科技的产品、高科技带来的便利的生活和清洁的水，真的是我们可以同时拥有的东西，这个是我们远景驱动我们向前的动力。这也引出美国很著名的社会学家的话。他觉得电子行业的可持续发展就像用有机的农业的方法种植IPOD一样。接下来，我会比较简单的介绍一下我这个项目的背景和方法。

　　很简单介绍一下电子废物污染的情况。电子速度产生的非常快，不要以为大家离得很遥远，不要以为你手上的都是新的，而且电子废物是非常严重的污染物，它所造成的污染不是你们能够想象得到的。很简单，我会把污染可视化，这个是目前中国最大的电子污染的地方，那里处理垃圾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污染。当地有超过十万名的员工在那边从事危险的工作。

　　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们为了电子废物中间的一些元件的回收利用，用一些很原始的方法进行处理。比如在荒废的农田里面焚烧电线。造成污染的原因，这个是绿色和平在那边做过的科学检测。那边的空间中间的有毒物质的含量都是远远超于背景值、超于标准值。比如我们科学家在那边的河道里面取到了酸度非常高的水。绿色和平也为那边当地的员工进行过身体检查过身体。

　　其实污染离大家并不远，就在北京，在我们的身边。这是北京城郊的，四环外的地方，这是离清华不远的八家村，也是电子废物处理地。这是广州的情况，小贩的回收，然后将电子废物运到没有正规要求的处理厂进行处理。

　　这样的故事在大城市的周边在复制。上面这张图是广州的，下面这张图是贵屿的。这是印度德里的情况，尼日利亚的情况。

　　简要的介绍过背景，我具体是来和大家分享我们的工作。我们这个项目远景驱动，我们前进的力量，我们希望同时可以拥有高科技的产品和清洁的水，也就是说是一个清洁的、无毒的未来。具体化一下，我们有哪些东西是可以做到的？电子废物之所以造成这么重要的污染原因就是因为含有有毒物质，因为成本太高的原因，它们没有被企业采用。我们工作很重要的方向，就是让这些企业承诺停止使用这些有毒物质，而且替代方案给出一个清晰的、合理的时间表来。那么，很具体，这个概括一点来说也就是绿色和平倡议的一个政策和解决方案，叫做生产者延伸责任。

　　很形象的给大家打一个比喻。大家预见过门前三包的政策，大家也都耳熟能详。如果没有门前三包的政策，大家都把垃圾扔到自己的门口，也没有人管，等着市政来收。如果实现这个政策，把你保洁的责任，把你们家门口的地归为你自己家的一部分，你会发现你们家门前的垃圾没有了，是因为你不扔了。意思是说他可以从源头改变你，你根本不扔垃圾了。所以这也是应用在整个电子废物的行业，只要危险废物的有关行业，我们都参与进来。意思就是说真的可以给企业一种动力，从源头就不产生有毒的废物，这样在废物处理的阶段，成本和责任都会降低。

　　我具体的讲一讲我们是怎么做的？我们做过了什么？达到什么？推动这个目标。比如说我们现有的情况是电子产品环保政策不足。我们的目标是希望达到电子产品企业承担他们的责任，我们怎么从这边走道那边呢？

　　我可以简要的说一说这里面涵盖的工作，比如说调查，揭露问题、包括媒体的工作，包括政府政策的反思，包括对企业责任的推动。我想强调的是两个方面，真的会对改变者有很重要的作用。一个是公众，因为消费者是上帝、是企业的上帝，另一个是企业之间的互相竞争。他们的互相竞争对于他们改变政策，有你想象不到的很奇妙的、巨大的这种推动力。他们真的可以引发企业界对问题的反思。然后带来我们最后的胜利。

　　我会具体讲一下在这两点，尤其是企业之间的互相竞争上，我们做过什么？具体来说，我们的策略，分化电子产品的企业，也就是我刚才说的引发他们之间的良性竞争。去年惠普公司做过很多的工作，媒体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比喻为蚁象之争。我觉得没有那么悲观，NGO没有小得像蚂蚁，企业界也没有恐怕的像大象一样。为什么先挑了惠普来做？惠普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比如说我们在做一个项目，我们不可能说一个很泛泛的项目，我们必须挑出具体的一家来，怎么挑选出具体的一家呢？必须找到一个因素。首先他有国际的知名度，这样他在乎自己的品牌，意思就是说他不愿意做丑的事情。

　　第二，他有市场份额，因为只有市场份额比较高的企业才能带动整个市场，边缘化整个企业的改变是对整个行业的影响比较小。

　　第三有机会的改变，我们经常这样说，我们在做项目的时候，对象有三种，有不可能完全改变的，有中间的，有很容易改变的。大家可以想象，所有的人力、金钱都是有限的，我们该把钱投入到谁的身上去？会不会把金钱投入到石头一样的东西上，是没有用的。

　　第四证据确凿。

　　综合几点惠普就在去年成为我们的幸运儿。怎么说呢？惠普除了满足我刚才提到的几个之外，他自身也是有特别之处的。比如说他们公司的总裁刚刚换，以前是一位女强人，后来变成一位温和的男人。这真的是一个很巧妙的时机，还有市场份额下降，他必须做出一点努力的改变，增强品牌的知名度。

　　大家在谈恋爱的期间有一种放风筝的说法，一直放是飞不远的，偶尔拽一下放一下，任何企业的交流有这样的说法，叫做大棒子与胡罗卜。我们会关起门来哄他，其实你是可以改变的，找出他的弱点。惠普在新兴市场很有野心的，在中国确实是绿色和平做得很好。

　　企业之间的良性竞争推动他是很有用的。所以我们搭一个PK台，跟他在世界上的竞争对手谈，因为这三家微妙的竞争关系，任何一家的改变都可能改变整个世界。具体，我们对惠普做过什么活动？去年五月份，我们在北京科博会的展览，这是公众教育的活动，同时我们那天开了新闻发布会惠普但是在欧洲检测出来有毒物质最高的事件。同一天在日内瓦、惠普欧洲的总部有一个行动。在他们的总部门口堆了很多电子废物。同一天在墨西哥在惠普的厂房外有同样的行动。到6月份，惠普刚刚换了总裁，他们的总裁到中国来，那天是惠普在中国的庆典，我们埋伏在他们的门口，希望逮住他们来自欧洲的电子废物。11月份的时候，这个是在北京和香港连续两家的活动。右边是惠普中国的市场总监，也是公关部的总监。这是惠普在国贸那边的办公楼。我们第一次活动采取很温和的方式，因为大家要理解，如果第一次你就做得最厉害了，如果他没有改变的话，等于没有给自己留台阶，下一次等于没什么可做了。

　　第一次我们采取很温和的方式，我们送给一个牌匾给惠普的总裁，最后我们定了一个期限，希望那一天，他们能给我们一个承诺。承诺过去了，惠普顽固化的没有改变。所以惠普全球的总部，在美国的公司门外做了一个电视台的直播、电台的直播，惠普所有的员工打开他们的电台，挑到FM频率是可以直接与员工沟通的。我们又一次到楼下，他们保安和我们打招呼，我们说又来了。

　　这样真的真的带来了改变，大家相信所有的企业都是要在压力之下才会带来改变的。所以在2006年2月份的时候，惠普回应了这个问题，而且给出了时间表，虽然我们不太满意，但是真的是他的第一步。惠普的成功并不代表我们的工作做完了，我们的目标是整个行业的改变。同时，我们也去到美国，在惠普的股东大会上，我们取得了一个股东的委托证，然后进到股东大会的会场，在会场的当时就对惠普的全球管理层提出来遵守他们的承诺。

　　这是整个惠普的工作。虽然我们表面上只针对惠普有工作，但是事实上可以告诉大家，比如说戴尔跟宏基公司，他们分别在06年2月和9月给我们的承诺，这些都是我们对惠普工作带来的其他的影响，因为他们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玩家，他们会感到有压力的。

　　下一步的工作，我们真的会多做一些国内的电子产品企业的情况，因为国内的电子产品企业提高的空间还是非常之大的，他们的环保政策目前来说还是非常的薄弱。我们期待绿色和平不是这样一个专业的谈判结构，我们不会一家一家公司去谈，因为这个没有指示的工作，我们期待的是一种舞台的效益。大家可以想象，如果超过一半市场份额的企业，都改变了他们的环境政策。当市场上超过一半的消费者购买电脑的时候都要考虑环保的因素，这个就是我们所说的舞台效应。

　　另外监督企业承诺的执行情况，这个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因为企业给承诺确实是有来自社会压力的原因，有一些真的给出了很好的承诺，真心他们会做到。有一些受到社会舆论的压力，给出一些公关行为的承诺。比如说我们这次活动纸带的赞助商，大家明显看到他们最近的公关活动做了很多，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正的从良心上也改变了很多。另外，我们也希望从政策上推动延伸整个企业责任，达到改变。具体来说很简单，比如说我们做一些排名表，排名表是活动的。然后也做了很多公众的活动，这是这两个月在北京做的相当多的活动。大家如果在北京的校园里面这两天多走走，就可以碰到我们的志愿者，多支持他们。

　　这是评估与困难，有机会推动电子行业的骨牌效应。针对新兴市场与欧洲市场是有效策略，因为这些大的企业对新兴市场是有野心的，而且在这个过程当中，绿色和平孤独的一个人通过这个项目，到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NGO关注这个话题。负面的影响，过程说我们自己感觉到比较大的困难，这一点大家和我一样都身有体会。所有的企业目前都属于承诺的状况，承诺07年、09年会有稍微好一些的产品，这也是我们作为消费者过程中间感到很困难的一点。

　　最后虽然我们用有机农业种植电脑这个事业才刚刚开始，种子才刚刚播下，但是永远不要不相信世界上的一小群人改变世界的力量。永远不要怀疑一小群人改变世界的力量和可能性，因为那是世界上、历史上唯一发生的事情。谢谢。

　　卢思骋：大家有问题或者评论吗？

　　问：我们目前也在北京开展电子回收项目，跟电子信息产业部一个单位，同时我们主要负责完整的回收体系，目前正在策划阶段。我们这个是不是可以跟咱们具体进行配合呢？因为我们现在处理企业每天需要15台以上的电脑，包括电视进行处理。

　　岳艺华：其实我们已经见过。就像我刚刚提过的延伸企业责任这一块，这个也要求企业将他的责任延伸到废弃的阶段，就是说负责回收自己的产品。这个政策在欧洲电子产品行业和包装行业都得到很好的证实。或者大家回想一下，我刚才说到门前三包的理论，这是多么精彩的政策。这样的政策实施以后，正规的厂商就不必担心了。在政策得到配套和改善之前，我自己对于正规的回收企业能够收到货源，这一点是相当相当的悲观。

　　问：你们在项目执行过程当中可能会碰到跨国企业双重标准问题，能不能简单谈一下？另外一个，你们行动方式可能有些人不理解，你们在这个过程当中怎么化解一些问题？

　　岳艺华：我后面这个表就是关于刚才双重标准的一个信息，中间这行企业名字是国内比较大的市场和企业，左边这块是在其他地区、国内做的情况，右边是在国内做的情况，很明显，大家即使看不到字，也知道差别是多大的。有两个原因：第一中国目前法律不完善的情况。第二个原因，有企业完全忽视中国消费者需要的原因。因为在美国也提供自愿性质的服务，在中国没有，他们以为中国消费者没有这方面的需要。所以这也是做出了很多公众活动的原因。

　　问：行动方式。

　　岳艺华：其实我们的行动方式是根据国情、根据项目的需要来做的，绿色和平做行动的方式，做行动选择的方式的标准永远不是为了哗众取宠，永远都是为了项目的需要。项目需要什么样的活动？当地的情况允许什么样的活动？我们就会做什么样的活动？

　　问：我首先对您精彩的演讲和您的行动表示非常的敬佩。我是山东大学管理学院环保协会的，我叫李善宝。为什么电子产品当中有毒物质，成本非常高，你们这样来改变，由跨国公司沟通的话，想让他们成为替代品，是不是会导致消费者在购买产品的时候，消费者的成本会提高。导致舞台效应，市场占有量非常大的企业占有市场占有量小的企业。因为这会导致产品更加昂贵。你怎么来保证消费者能接受您的看法而购买那些成本更高的这种环保？我觉得这更加困难。

　　岳艺华：其实成本过高带来售价的过高，全部都是借口。比如说在五到六年之前，所有的企业说我们不可能用铅替代产品，铅成本太高。由于律法的加强，企业只要投入技术，在无毒研究技术品这方面，无毒的产品已经是一个趋势，而且我们看到价格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提高。所以价格高只是一个借口，最重要的是企业投入不投入这样的资源和你的愿望。价格降低是技术发展的一个趋势。

　　通常大的企业，他在政策游说方面有很强的力量。我们可以想像如果几家大的企业，他们都产品了生产责任、延伸责任，他们都做政策方面的游说，而让他们的行为变成一条行业的必须的行为，我所说的骨牌效应可以理解，我是在这个方面的。

　　问：非常感谢。

　　岳艺华：我是天津师范大学的，我觉得大学生消费水平，比如电脑、手机等这方面的电子消费产品比较多。我觉得只是在北京进行重点的推广，您有没有对整个全中国大城市以及各大学的计划？

　　其实我们在南京、西安都有一些协会进行联系。你可以记住，我就坐在你前面一排，待会你可以找我。

　　问：在北京有个污染物志愿者，你想支持这个项目，我今天带来一点宣传册，在这个上面有E-mail，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给我发信息，我会给你们发过去的。

　　岳艺华：完全是自发的。

　　问：你好，我是河南的。日本政府在立法上，或者在政府的作为上非常好的，特别是一些电脑、家用电器，他们在每卖出一件商品的时候，政府都给你聚集一笔基金。我觉得中国要想改变这个问题，政策上是很好的突破口。

　　岳艺华：完全同意您的说法，但是我对日本的政策是有保留意见的。因为日本的政策是需要消费者付费，买东西的时候要多付10块钱。而这部分成本是应该由企业来承担的，这样才能从动力的源头改变设计。所以我们推行的是另一套的政策，而且很有希望看到中国可能会产生这个政策。

　　问：各位老师、各位领导下午好，我是无锡市水生态环保中心的吴锋尖，受老师委托我想问一下，刚才这位老师讲了电子污染的事件。比如生产农药的厂家是不是要承担一些责任，我们可以通过什么样的建议对他约束管理控制？

　　岳艺华：适用于所有的废物，危险的废弃物的行业，所以农药方面，我想是能够从政策里面找到灵感的，而且绿色和平也有做农药的项目。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找我们，我把相关的同事介绍给你。谢谢！

　　问：我想问一下资金来源问题。

　　岳艺华：很高兴你给我机会强调一下绿色和平很基本的区别于其他民间组织的原则。绿色和平成立30年来不会变的原则，从来不会接受任何企业、法人、团体的捐款。

　　问：我是北京交通大学绿色之家的。刚才说到都在生产蓝屏的电子产品（音），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工作？

　　岳艺华：我们这方面的工作不多，因为他会规定一定的期限，但对现有的是有一套特殊的政策进行处理的，这个依赖于有关政策。

　　卢思骋：其实刚才是介绍了一种工作的手法、一种方针，可能大家比较感兴趣的，一方面他有一些特色，一方面他原来是国际的NGO，比方谈到行动的方法，这是逻辑层面的。第二个在项目里面，能看得出，在开始行动之前是经过很详细的调查，这可能也是绿色和平当中的一种特色。

　　下面我们请另外一些案例分享给大家看，其实做环境保护工作还有其他的一些不一样的方法。首先请运大姐，他们汉江做了很重要的水污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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