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蝴蝶遭到致命打击

穹翠凤蝶。 资料图片

    “越冬蝶蛹批发，需要请联系。”昨天，南京某昆虫论坛上出现了这样一则消息。众所周知，时下正是蝴蝶越冬的时节，不少蝴蝶以蛹的形式在落叶下、土缝中躲过冬天。

    然而，不为人知的是，这些蝶蛹同样也成为蝶商眼中的“牟利工具”，不少蝶商甚至已经实现了“蝶蛹”的产业化，从幼虫到成虫的培育都已是“小菜一碟”，而一些稀少名贵的蝴蝶则更受蝶商青睐。

    蝶蛹网上2毛2一只

    通过QQ群，记者以“买蝶蛹”的名义联系上了一位老板。通过闲聊，老板说，蝶蛹只要放在适合的温度下就可以成活了，到了来年开春时就会羽化成蝴蝶。“主要是用来做标本。”

    当记者表示想买十几只蛹回来时，老板似乎感觉到记者是个外行，回答也谨慎不少。“我们都是1000只起批发的，2毛2一只，量少不卖的。”

    “那么你那里有中华虎凤蝶或者绢蝶吗？我想要名贵品种的。”对于记者提出的要求，老板表示，他卖的多是普通蝴蝶，没有这些的。但表示手上倒是有枯叶蝴蝶和穹翠凤蝶。当记者想进一步了解这些蝴蝶时，老板就再也不说话了。记者查询资料发现，虽然这两种蝴蝶都不算太过名贵，但却也是在国家的禁捕范围内。

    而随着国家对珍稀蝴蝶买卖打击力度的加大，不少蝶商却开始转战网络，以更加隐匿的方式进行买卖。在一些网店，卖名贵蝴蝶标本或蝶蛹的商家会以普通标本当“门面”，只有通过关系才能与其获得联系，而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金斑喙凤蝶以及二级保护动物双尾褐凤蝶、中华虎凤蝶，蛹或者标本都是通过地下交易的，不少还卖到了境外。

    野生蝴蝶遭致命打击

    这些蝶蛹究竟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想要买呢？记者采访了紫金山环保大队的吴琦老人，作为南京中华虎凤蝶的发现者，吴老对于蝴蝶更是有着近20年的研究。

    “这些蝶蛹大部分都是培育出来的。”吴老说，野外的蝶蛹都十分隐蔽，很难发现。蝶商往往是在蝴蝶还处于幼虫或者虫卵状态的时候，将其放置在特定温度下，并且用从野外移植回来的蝴蝶食物饲养。当蝴蝶成蛹时，就可以出售了。每一种类蝴蝶的蛹都各有特色，行家一眼就能看到蝶蛹属于哪种蝴蝶。即使相同种的蝴蝶，蛹的大小、纹路也有区别。

    在欧洲很多国家，那里的气候条件决定了蝴蝶种类的局限，蝴蝶标本爱好者会跨国购买，而中国的蝴蝶种类又比较繁多，很多漂亮的蝴蝶都是分布在新疆、西藏、云南一带，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国内的蝴蝶“水涨船高”，特别是有些名贵品种。

    名贵的蝴蝶谁都想要，野外种类分布又稀少，怎么办呢？那些蝶商们就想到自己培育蝴蝶，从野外不断寻觅稀有品种蝴蝶的幼虫，回来繁殖，化成蛹后直接售出，或者制作成标本后再卖出。

    既然可以养殖，那不也算是扩大稀有蝴蝶种群吗？吴老说，事实并非如此，野外蝴蝶在人工环境下只有第一次蛹化出来的品质是最好的，商家为了追求利益，需要不断地从野外寻找幼虫、卵以及植物，这对野生蝴蝶是致命的打击。

    虎凤蝶也遭“黑手”

    在南京，作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的中华虎凤蝶也同样遭遇蝶商“黑手”。

    中华虎凤蝶在南京的紫金山和牛首山有几处种群分布，是我国独有的一种野生蝶。但20世纪80年代以来，由于栖息地的开发破坏，幼虫取食植物的被采挖药用以及标本商在野外捕捉成虫以获取蝴蝶标本，使野外居群迅速消失，以致在多数原栖息地已见不到这种蝴蝶了。

    2000年时，上海就已经有蝶商瞄准了南京的中华虎凤蝶，并从南京挖走了大量虎凤蝶唯一赖以生存的植物——杜蘅。吴琦甚至接到了上海蝶商的电话，希望他能提供中华虎凤蝶幼虫，到基地去饲养等待化蛹，这一要求遭遇了吴老的断然拒绝。“即使现在，他们还盯着不放呢，只是我们的保护基地都已有人看护，这些蝶商也不敢贸然出手。”

    做标本的蝴蝶十里挑一

    很多珍稀的蝴蝶，被捕捉后制成标本，作为商品出售，价钱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把它捕捉得再也没有了。比如枯叶蝶，就已经十分稀少了。

    对于这些人胡乱捕捉中华虎凤蝶、采集标本的行为。吴琦很痛心：要知道，一只完好无损的中华虎凤蝶标本背后，往往是以10只中华虎凤蝶的生命作为代价的——因为中华虎凤蝶的蛹只有羽化3天内才有商品价值，之后它们的鳞片会脱落；此外，完全野生的中华虎凤蝶在捕捉时难免造成破损，它们几乎是在被捕获的瞬间就被决定了被丢弃的命运。

    买卖名贵蝶蛹要追究刑责

    20年前吴老在南京发现了30多只虎凤蝶成片飞舞，如今，南京也不过只能见到一两只的身影了。买卖蝴蝶是否属于违法行为呢？江苏圣典律师事务所律师表示，对于蝴蝶，国家有专门的保护名录，如果当事人在购买前明知蝴蝶标本或者蝴蝶蛹为国家保护动物而购买的，则会被追究刑事责任。而要养殖名录中的蝴蝶，也是需得到林业部门批准的。

    对于购买前虽然并不知晓蝴蝶品种，但如果系高价购买(比如单只标价超过5000元)，则可以推定其应当知情，也可能会被追究刑事责任。而一旦自己所购买的蝴蝶标本被查实为珍稀物种，则不管购买时是否知情，均会被依法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