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利亚石油污染水源 解决之路障碍重重

今年8月，当地人在尼日利亚石油中心城市哈科特港外的波多河上划独木舟。
（图片来源：阿金堂德·阿金利耶）

 

在一座安静的尼日利亚村庄里，水井旁一块醒目的黄色警示牌上写着“禁止饮用”几个大字。从井水中散发出的硫磺臭气更加深了这块警示牌的警告意味。

 

55岁的当地人维多利亚·吉吉（Victoria Jiji）示意路透社记者注意这股味道：“千万别喝井里的水，否则你会生病的。”吉吉家住在尼日利亚东南部奥格尼地区（Ogoniland）的厄克潘巴拉（Ekpangbala）村，这里还有许多村落的饮用水都像厄克潘巴拉村一样受到了污染。

 

奥格尼地区是非洲最早的原油制造区之一，原油几十年来为该地区逐渐带来了繁荣。但这种繁荣只为大型石油公司和尼日利亚政府所享有，平民们常抱怨他们从未获得过任何好处。

 

去年8月4日，一份引人注目的联合国报告强烈谴责了以荷兰皇家壳牌公司为代表的跨国石油公司及当地政府，称他们在过去的五十年里所制造的石油污染严重损害了这块处于尼日尔三角洲的湿地的脆弱生态环境。该报告指出，这里需要全世界最大型的石油清除工程，壳牌公司及当地政府都迅速承诺将作出行动。但一年过去了，当地居民说他们没看到任何行动开始的迹象。

 

壳牌公司表示保证会清理奥格兰区，但它认为大部分石油泄漏是当地武装分子从输油管中偷油引起的，因此当地政府也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而尼日利亚石油部官员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评论。但尼日利亚政府在上周宣布，将开展行动落实去年联合国报告提出的建议。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的报告指出，在包括厄克潘巴拉村在内的九个村庄组成的奥格兰地区，居民们都在饮用被污染的井水，水中致癌物苯的含量是世界卫生组织推荐含量的900倍。

 

这份报告发布不久之后，尼日利亚政府为奥格兰地区的村庄提供了由壳牌公司部分资助的水箱。大部分时间水箱都会更换装满可饮用的水，不过当地人表示这难以满足用水需求，他们只能继续用受污染的水洗漱。

 

当地环境组织“奥格兰人民生存行动”（MOSOP）主席本?奈恩（Ben Naanen）说：“到现在为止，任何与清理石油污染有关的工作都没有开展。我们希望能看到一些进展，但这样的希望十分渺茫。”不过，不少环保主义者依然乐观地认为，联合国的报告将慢慢促使行动的开展。

 

尼日利亚政府上周宣布了一项烃污染清理计划，虽然并未给出计划的细节。政府报告中称，这项计划将落实联合国报告对奥格兰区所提出的建议，并考察和重建其它受污染的地区。

 

在尼日利亚的波多地区，大大小小的溪流和沼泽的水面上都蒙着一层反射出彩虹光辉的原油，并散发出有毒气体。枯萎的红树林蜘蛛网般的残枝使这块地方显得死气沉沉。一只羽毛上沾染着石油的白鹭在污泥中艰难行走。

 

壳牌公司承认他们对波多渔业地区于2008及2009年发生的两次大型漏油事故负有责任，但同时表示由于安全问题清理工作未能如期开展。根据壳牌公司提供的数据，这两次漏油事故大概泄漏了4,000桶石油。其中2008年11月的第一次事故泄漏了1,640桶。但国际特赦组织的调查则估计第一次漏油事故的数据在103,000桶到311,000桶之间。

 

路透社记者在亲身乘船探访的过程中发现，石油污染的面积已经达到了纵横好几英里。壳牌公司表示，大部分这些泄漏的石油都是由于当地武装分子偷油引起的。

 

由尼日利亚国有石油公司所有，壳牌公司运作的壳牌石油发展公司执行总裁穆特·萨摩恩（Mutiu Sunmonu）说：“尼日尔三角洲最大的悲剧是遍布该地区的犯罪活动。”他认为偷油是造成这里石油泄漏的罪魁祸首。

 

国际特赦组织的奥德丽·高汉（Audrey Gaughran）则表示，这种说法是掩盖壳牌公司和当地政府不作为的烟雾弹。

 

壳牌公司上个月在其网站发表文章写道，自从上世纪90年代被逐出该地区后，壳牌公司就很难再进入当地清理污染和修补漏油的地方。

 

但奥格兰地区的环保主义者们则表示，他们曾邀请过壳牌公司的领导层来视察受损情况并替换被腐蚀的输油管，这是非常安全的。

 

萨姆恩说壳牌公司已经承诺将参与任何清理行动，政府也应当有责任参与：“很明显目前在尼日尔三角洲的石油泄漏问题必须通过合作解决......我们支持尼日利亚政府近期做出的关于会实施联合国报告建议的承诺。”

 

在奥格兰地区，人们的怒气正不断上升。当地牧师及渔民克里斯丁·克帕德（Christian Kpande）说，波多地区石油的泄漏让许多渔民陷入了更深的贫困。克帕德自己的孩子就由于他无法再从捕鱼中获得收入而不得不辍学。

 

他警告道，这一地区可能会再次发生暴力行动：“我不知道人们是否在策划着一场战争，但是......饥饿的人是会发火的。”

 

在过去十年间，尼日尔三角洲发生的暴乱曾使尼日利亚的石油产量下降了近一半，直到2009年的大赦才控制住了事态。

 

现在，爆发新骚 动的风险以及因为各种法律诉讼带来的财政风险可能是促使当地政府和石油公司最终展开行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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