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合作：美古两国破冰利刃

一个研究小组在古巴北部海岸的红树林生态系统收集野生动植物的数据。

 

 

由6名生态学家组成的团队来到了古巴北部的La Redonda湖。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来收集红树林生态系统的基线数据，并关注当地的一个谜题——大口黑鲈鱼（Micropterus salmoides）的消失。曾经，大口黑鲈鱼在当地很多产，但在过去的几年里，它们已经从这片湖泊中消失。升高的水温或其他气候因素是可能的原因，但该研究团队表示任何一种因素都不能被排除在外。

 

 

古巴沿海生态系统研究中心（CIEC）主任Adán Zú?觡iga Ríos是该项目的领导者，他怀疑是否有类似的现象发生在150公里以外的美国佛罗里达州南部——那里生长着几乎完全相同的红树林灌木丛。Ríos说：“生态系统没有国界。”然而，Ríos却未能和美国科学家开展合作以收集在佛罗里达州的并行数据。

 

Ríos说：“如果我们能获得任何其他两个国家的数据，合作将不会那么困难。”但这里是古巴，51年来，美国对古巴的贸易禁运使得相互间的交流非常烦琐。但是改变也许即将到来。今年初，古巴废除了俗称“白卡”的出境许可制度。

 

美国环保协会（EDF）古巴项目主管Daniel Whittle说，其他阻碍两国专业人才（尤其是医生和科学家）间相互流通的屏障也可能会放松。Whittle是一名自然资源保护论者，他表示，上个月他主持了一个关于渔业的研讨会，会上美国和古巴官员的讲话让他深受鼓舞。Whittle说，尽管目前还没有公开的正式提案，但两国政府似乎都乐于看到更多民间交流。

 

红树林仅是开展潜在合作的一个领域；两国之间有很多环境利益的重叠。2003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美国科学促进会（AAAS）前任主席Peter Agre说：“我们之间有很多可以互相学习的地方。”最近几年中，Agre造访古巴三次以促进双方交流。

 

Whittle说：“也有很多地方是两个国家应该共同学习并加以避免的。一个共享的环境意味着共同承担责任。”自2001年起，EDF曾和诸如CIEC等组织在海洋保护领域开展合作。近海石油开发和商业捕渔是目前的两大危险因素。奥巴马政府在一些领域已经采取了步骤以促进更为宽松的科学交流，例如石油领域。Whittle认为，这符合双方的国家利益，尽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美国和古巴科学家之间的联系要追溯到19世纪，但是大多数交流在1961年终止。当时肯尼迪政府与古巴断绝了外交关系，在社会主义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上台后，对古巴实行了贸易禁运。上世纪70年代，华盛顿史密森学会签订了重建和古巴科学院的有限联系的协议，两国科学界交流才有了一些起色。20世纪90年代中期，在克林顿总统的任期内，科学家发起了其他类型的合作，包括纽约植物园领导的一个旨在帮助古巴识别脆弱植物物种的正在进行的项目。

 

 

但障碍仍很巨大。总部位于佛罗里达州萨拉索塔市的海岸联盟创会理事James A. Powell说：“一些基本的东西很难完成。”受哈瓦那大学海洋调查中心（CIM）之邀，他的团队参与了一项有关海牛的研究。Powell说，自2003年起，他们已经发现海牛种群在古巴和佛罗里达州之间的活动，而这一现象是前所未知的。研究人员依靠一个巨大的图片数据库来追踪动物个体，通过其被船只撞击而形成的特殊伤疤来识别它们。Powell回想起他于1978年拍摄的一只海牛，随后在2007年，这只海牛在古巴的沙滩上被发现。

 

Powell说，古巴研究人员已经从活体动物和动物尸体中提取了DNA，指出“主要生活在佛罗里达州的海牛和在古巴发现的安替列群岛海牛之间的相关性，要比我们想象的更强。”他说，一个主要的成就是确定了海牛的死亡原因，包括CIM的工作显示很多古巴海牛在捕鱼拖网中溺死。政府已经采取措施限制在有海牛的地区捕鱼，海牛数量有可能开始复苏。但是Powell说：“如果没有贸易禁运，我们将能够开发一个更全面的保护计划。”

 

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设置了关于禁运的指导方针，允许美国科学家资助其在古巴的工作，但是不能支持由古巴人开展的工作。美国研究人员不能向古巴捐赠设备或购买任何永久性物品——无论是一艘船还是办公地点。Powell说，我所有的设备，包括双筒望远镜，在被带去古巴之前，都要进行登记并得到美国政府的核准。

 

来自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市的生物学家Fernando Bretos说，该条例限制了活动。自1999年起，Bretos一直从事海龟研究。Bretos想追踪海龟的迁移模式，他等了数月才得到将小型卫星追踪器带入古巴的批准。随后，Bretos意识到，如果没有另一个关于“信息共享”的许可证，他不能教古巴科学家如何将追踪器安到海龟身上。

 

不仅是科学面临着风险。自2011年起，古巴已经开放了本国经济，专家担心增长迅速的商业捕渔，可能影响迁移至美国海域的物种（石斑鱼、笛鲷属鱼、大海鲢）。污染和沿海开发也会影响佛罗里达群岛的濒危动物，诸如海牛、鲨鱼和海龟。

 

科学家表示，古巴有自身的限制：严重的官僚习气和极为有限的资金。所有的项目必须经过政府机构的审查，经常需要等上好几年以扫清政治上的障碍。当一个项目正在进行时，其连续性无法获得保证。

 

然而，古巴科学家能贡献他们的专业知识和热情。在Agre造访古巴期间，他说：“古巴一大批热爱科学、想要从事科学研究的年轻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政治从来不是难题。我们只谈论科学，而且目前两国间的交流已经建立了起来。”他和其他人希望这种联系能够常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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