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源的雪豹 它们的存在就是中国人的骄傲

    雪豹是一种濒危的美丽猫科动物。随着高原雪山生态的恶化和人类的捕杀，它们的生存状况日益险恶，值得我们关注——

     2009年6月30日晚上，我们一行“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为中国找水”考察队的人住在了青海省治多县索加乡贡萨寺索加宗教点。这座寺庙在大自然山水的怀抱之中。这里的水，就是长江最初长成的地方。那天拍完了江源的日落，我们坐在高原的火塘旁。索加乡副书记安东尼玛给我们讲着索加乡这些年的野生动物：野牦牛、藏羚羊、藏野驴，白唇鹿、黑颈鹤，雪豹。索加乡，是长江的“童年”，也是为保护藏羚羊而献身的索南达杰当过乡委书记之地。索南达杰是看着这里的野生动物长大的。2008年我在青海长江源第一县治多采访时就听说，那里目前是中国能看到最多的野生动物的地方之一。尼玛书记说着藏羚羊的迁徙，黑颈鹤的湿地。在说到江源的雪豹时，一位叫阿翁成来的僧人从外面拿来一个雪豹头告诉我们，这是2008年寺庙里的狗拖回来的。2008年6月和2009年6月，这位喜爱野生动物的僧人还两次在大山里见到过雪豹。时间太晚了，阿翁说第二天再给我们讲他见到雪豹时的情形。

    清晨，高原在薄雾中透着神秘。在一排房子后面我看到了一个盘羊的头，民间也管这种羊叫大头羊。盘羊头上顶着的角之大，让人也会想到那个说法：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阿翁一出现，我们就跟着他到车库似的房子里。他从车棚的大梁上再次拿下这个珍贵雪豹头告诉我们：那天寺庙里的狗把这个雪豹头拖来时，雪豹的头上还有肉。寺庙里的几个僧人马上到四周的山上去找，但是没有找到它的身子。

    阿翁给我们讲起了2009年6月他看到雪豹的那一幕：早上，阿翁和几个僧人一起上山，他走在最前边。他先是看到了一个“公母”窝，藏语的“公母”就是藏雪鸡。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接下来爬山时,他猛一抬头，吓得大叫了一声，原来一头雪豹正在看他。他的这声大叫也把雪豹吓了一大跳，扭头就跑。听到阿翁的叫声，其他几个僧人赶快爬上山来。可雪豹已经跑远了。阿翁说：雪豹有两米左右，尾巴很长，还弯弯着，非常好看。

    雪豹是一种美丽而濒危的猫科动物，生活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上。从名字可知，它活跃在有雪的地方。是促进山地生物多样性的旗舰动物，也是高海拔山地生态系统健康的指示器。雪豹头小而圆。体长110至130cm；尾长80至90cm，体重30至60kg，全身灰白色，与平原豹不同的是，由于雪豹是一种崖生性动物，前肢主要用于攀爬，前掌比较发达。冬夏体毛密度及毛色差别不大。周身长着细软厚密的白毛，上面分布着许多不规则的黑色圆环，外形似虎，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猫科动物。它行踪诡秘，常于夜间活动。所以专家只能粗略地根据大致的栖息地范围和每只雪豹的领地范围，推算出全世界大概有3500只至7000只野生雪豹。是中亚高原特有物种，我国一级保护动物，在国际IUCN保护等级中被列为“濒危”(EN)，和大熊猫一样珍贵。根据此前的媒体报道，雪豹在我国主要分布于西藏和新疆地区。另外，各地动物园共有圈养雪豹600至700只。

     2002年，我在喜马拉雅山南坡吉隆采访时，听说过雪豹这样的习性，它不吃牲畜的肉而是喝牲畜的血。那次，就在我去的前两天，村里的一匹马夜里被雪豹把血喝完了，第二天躺倒在地上。有关雪豹的这个习性，我没有问过研究青藏高原上的动物学家，但民间的这些说法，倒也是人们对这种稀有动物习性的一种认知。英国动物学家夏勒博士多年来一直在我国的西藏、新疆和印度等地寻找雪豹。2009年夏勒博士也到了贡萨寺分点来考察，看到了这个雪豹头。在我国新疆终于拍到了一头雪豹。

    阿翁除了2009年6月在长江源的大山里看到一头一级保护动物雪豹以外，2008年6月，他还有见到过雪豹，那次也是在这片大山中，是在长江源的牙曲。我们和夏勒一样，没能看到雪豹。甚至，连昨天晚上僧人们告诉我们的每天早上有100多只盘羊来喝水的场景也没有看到。野生动物就是野生动物，它们有着它们自己的习性。

    在我多年来对江源的考察与研究中得知，因为雪豹的活动路线较为固定，易捕获，加之豹骨与豹皮价格昂贵，人类不断地捕杀雪豹，使雪豹的数量急剧下降。人类的活动给这种大型猫科动物带来了巨大的生存压力，没有人确切知道野外现存多少只雪豹，估计种群数量仅有几千只。所以，对于研究动物的科学家、研究青藏高原上动物的科学家来说，能偶尔见到雪豹真是太重要了。

    阿翁是寺庙里唯一能讲汉话的人，他上过三年小学。就在我们听他给我们讲着他一次次见到野生动物的情景时，两个骑摩托车的牧民来了。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阿翁急急地喝了奶茶就要和他们走。问过之后知道，原来是当地最近的水越来越少，河水也越来越浅，草场没有水怎么办？牧民们过来是请僧人去念经，希望寺庙里的僧人能帮助他们渡过缺水难关。一路上我都在拍干涸的河床，可就是不知这是正常还是非正常。那些干河是季节性河流，还是洪水的泄洪道。从今天牧民因缺水求助来看，这一条条干河并不正常。至于这和全球气候变化有什么关系，当然仅凭肉眼是无法判断的。晚上，索加乡副书记尼玛告诉我们，这些年他没有听说有科学家到这里来考察、来研究有关河流与冰川的问题，这让人感到遗憾。尼玛也不明白，全世界的人都在说全球气候变化，青藏高原是最敏感的地区。那为什么最敏感，最先反映气候变化，生态变化的地方，却没有国内外的科学家来考察关注呢？

    长江源的雪豹还常在大山中出没，让人类欣赏它的风姿。对于我们来说，在因全球气候变化冰川急速退缩的今天，雪豹的存在就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但为了我们的后代还能看到雪豹，我们要做的还很多、很多……